他不会在想不清楚的事情上多费力,于是懒得再听,拍拍衣摆便站起来。
正巧,那熬药的帮众端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也已经出来了。
“哎,”领首抬头,“小兄弟,你”
寇翊知道他想说什么,不等他问直接答道:“承蒙厚爱,永无此意。”
说完这句,他接过那碗小柴胡汤,又破天荒多道了声谢,而后转向往客房去。
从昨夜到现在,整整烧了十二个时辰。
这碗药汤若救不了那姓裴的小命,那便是阎王爷执意收人,与他寇翊无关。
咯吱一声,寇翊将门推开。
隔着门缝却听里面传来一阵呜呜咽咽的声音。
他脚步顿了顿才走到门内,见裴郁离侧身蜷缩在床上,呼吸略显急促。
那砍成一半的棉被噗噗往外冒了许多棉花,一边已经成了薄布,垂挂在身上丝毫不起作用。
再走进一看,寇翊端着药汤的手都跟着一滞。
他的面前,裴郁离那巴掌大的小脸烧得通红,两条秀气的眉毛紧紧拧着,阖也阖不紧的眼睛里不住地冒着泪,顺着眼角和鼻梁一齐下落,染湿了整张脸。
啪嗒——
一滴泪珠从他的鼻尖滴落。
这一滴泪却像是某种神秘的召唤,一下将垂泪之人惊醒,氤氲的眸子猛然睁开,正对上寇翊那一瞬间兵荒马乱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