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郁离无心腹诽,他此刻本应想自救之法。
可这实在不是时候,他从白日就开始发烧,烧到现在已是堪堪维持神智,能站住都是——
嘭!!!
裴郁离直接被掀得从门边弹开,后腰猛地撞击到木桌尖角,整个人调转了个儿往地板上扑去。
他下意识抬手护住胸前的玉,手骨与地面丝毫没有缓冲地撞到一起,几乎要听到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
头上的木髻不知被甩飞到何处去了,乌黑的长发垂了满地。
疼痛感还未袭来,他心中先咯噔一声。
这动静不似方才,不像是在撞船,反倒像
“大炮!大炮!!他们有大炮!!”
已经有人鬼喊鬼叫,声音尖锐到仿佛那大炮炸到了他的身上。
“降帆!!”
海寇的声音里夹着滔天的怒意,而方才的炮火只是小小的警告。
掌舵不敢不从,三桅十二帆尽数落下。没有船帆借风,货船几乎是立刻随波晃动,不再前行了。
此时此刻,海寇的行动就仿佛恶鬼的审判。
货船上的大部分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捂着脸打着磕绊乱了套的各自瞎窜。
船舱立刻变成了九层炼狱,地狱中淌着熔岩,昭示着所有人都要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