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下众人纷纷停手,目光含笑,看向越恒。

“原来只有这么点点,一转眼,比咱都高啦。”老裁缝伸出手比量,笑道,“可没瞎老厨娘十几年来变着花样喂你饭吃。”

山沟沟又穷又偏,好在背靠大山,村前江游。大家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又有老厨娘这位身怀绝技的大厨。越恒虽不是每顿大鱼大肉,但好歹日日有荤腥,还有其他人每天变着法给他送瓜果点心。

多亏如此,越恒如今已是村里最高的人,所有人见他都得抬个下巴。

越恒抬头看眼槐花树,两手撑在紧实腰侧,舌尖抵着上颚打个响舌,“姐姐们,我摘下槐花烙饼吃咋样?”

“就知道吃,昨晚村里来人了你可知?”老山雀问。他今天没穿女装,正儿巴经得站着,倒叫越恒有些不适应。

“谁来了?咱村还有人来?”越恒疑惑。他在这里生活这十几年,一个生面孔未见过。

“在老游医家呢,你师父也在,快去看看。”老山雀笑道。

越恒心里不疑有他,迈开大长腿要去老游医家,没走两步,他回头,“那槐花饼——”

“知道啦。”

“去吧,少不了你的饼。”

槐树下众人跟他招手。

越恒爽朗一笑,对着众人飞吻,一溜烟没了影子。

众人笑眯眯看他消失在小道上,半晌后不知谁悠悠叹了口气,“唉,长大了……”

崭新的石头墙上,倏然冒出一个黑脑袋。黑脑袋上顶着一只玉白的蝎子,举着两只螯前后晃动,三对附肢有节奏地在越恒脑袋上踩来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