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谋逆,心怀不轨,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一片附和声中夹杂着难掩的兴奋与雀跃,种种目光扫过街头未曾干涸的血迹时并无半分惊惧,反倒充斥着浓郁的跃跃欲试和希冀。
他们看到的不是流血和死人,而是大片大片即将到手的、打上自家烙印的土地。
祖辈传来的经验和镌刻在基因里的记忆告诉他们,土地,就是一切。
还有人夹杂在人群里,用只有身边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蚊讷般道:“秦人倒真是打的好主意,用齐人的土地收买齐人。”
他语气中夹杂着鄙薄与悲哀:“田儋被杀,田横在海岛之上自尽,竟有五百士相随,壮哉!可笑这些愚民,竟被小恩小惠所收买,背弃旧主,毫无廉耻之心……”
他身边是个身披斗篷的年轻女子,身量高挑,容貌妍丽,一双眼眸狭长而明亮,眉宇间带着几分英气。
那女子淡淡道:“田儋与田横起事,难道是为齐地百姓谋福祉吗?昔者田氏享齐国富贵,也不曾与齐地百姓共之。彼此彼此罢了。”
最先说话那人难掩惊愕:“公子。”
张良默然几瞬,转身离开,走到无人之处时,方才淡淡道:“嬴政以天下土地冠联人心,百姓得利,六国没有给他们的东西,秦国给了,谁还会想恢复六国之治呢。”
那人急了:“可是,韩国——”
“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