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不仅是他第一个女人,也是二皇子的生母,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份很特别——这是母亲送给他的人,所以登基之后,别的姬妾那儿皇帝都听从皇后意见,刻意压制了位分,只有她成了四妃之中的德妃,仅在皇后之下。
德妃比皇后还要大两岁,但是容貌上要比皇后要漂亮,要不然也不会被选中给世子做通房,这时候她对于皇帝的来意心知肚明,但表面上还是一副温柔中略带欣喜的模样,受宠若惊的亲自上前奉茶。
皇帝捏着茶盏的盖子,将将抬起,又随手放下,他皱着眉头,心烦意乱道:“德妃,你还记得圣母的容貌吗?”
德妃略略一怔,神情温和而钦慕:“臣妾怎么会忘呢?若非圣母看中,臣妾哪里会有幸侍奉陛下身边?”
皇帝撩起眼皮看着她,忽然道:“朕想叫二郎娶圣母娘家的女孩儿做正妃。”
德妃心跳猛地加快,脸上却恰到好处的显露出几分诧异,旋即失笑。
她半跪下身去,以一种温顺而欣慰的姿态,将手放在皇帝的手背上,仰起脸来,含笑看着他:“圣母宽厚慈和,娘家的女孩儿一定都是好的,当年圣母选臣妾去侍奉陛下,现在臣妾的儿子又要娶圣母娘家的女孩儿为正妃,真真是一啄一饮,皆有天定。”
男人对于自己第一个女人,总是有些特别的,更别说这是母亲给自己挑选的人,这些年来规行矩步、谨小慎微,自己不愿在迎娶正妻之前弄出庶子庶女来,她就自己去喝避除有孕的药物,直到正妻过门,生的两个孩子都立住了之后才有孕,这些年在后院也一向安分守己……
回想江光济的不敬与皇后的乖戾,再对比面前德妃的温厚与体贴、感恩与顺从,皇帝有种被治愈了的温暖感。
他笑着拍了拍德妃的手背,欣慰道:“二郎才八岁呢,婚事倒也不急,圣母娘家哪有跟他年岁相当的女孩儿?且先等等,朕日后给他挑个好的。”
德妃心头大安,抱住他的腿,将脸颊贴在他衣袍上:“二郎是陛下的儿子,您难道会害他吗?臣妾是宫闱妇人,哪里懂这么多,只管将一切都交付到陛下手上便是啦!”
皇帝哈哈大笑,满心被依附顺从的快意,又同她说了半晌,终于起身离去。
他刚走,德妃脸上的笑容便消失无踪,两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心腹赶忙近前去搀扶,正碰到她的手,这才发觉她手心满是冷汗,一片黏湿。
“娘娘。”心腹有些担忧。
德妃有些虚弱的露出来一个笑:“好在这一关已经过了。”
接下来,皇帝陆陆续续的往侍奉经年的妾侍们处坐了坐,或直接或间接的问起他们对于同圣母娘家结亲的看法,结果得到的全都是清一色的正面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