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这等地步,始皇帝已死的消息必然是瞒不住了,赵高手持“遗诏”,胡亥乃是皇帝爱子,李斯更是帝国丞相、国家柱石,这三人联合起来,又有遗诏和传国玉玺在手,其余人饶是心有疑虑,此时也不敢贸然开口。
默默几瞬之后,方才有人道:“皇帝陛下既然早已经驾崩,那方才虎贲卫奉命传皇帝令……”
胡亥见了李斯,又在同行大臣之间得到认证,心里有了底,此前的不安与惧怕尽数转为暴戾与凶狠:“父皇业已辞世,怎么会再传圣旨?必然是有人假传命令,意图作乱,虎贲营还不护驾?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朕非将他五马分尸不可!”
遗诏、皇子、传国玉玺、宰相,四角齐全,由不得大臣和侍从们不信,面对二世皇帝的吩咐,扈从们迟疑片刻,终究领命,手持兵刃护卫左右,另有人奉命去缉拿假传圣旨的虎贲卫。
宽阔的马车里,大臣们低声议论不绝,胡亥心烦意乱,燥热难掩,赵高默不作声的为他扇着风,却听马车外陡然安静起来,不闻一声,仿佛是他们身处的马车被人驾驶着来到了另一个无声的世界。
“虎贲营到底在搞什么?难道他们受命于蒙氏兄弟,同假传圣旨的逆贼有所勾结?!”
胡亥恼火至极,怒冲冲掀开车帘,跳下马车,视线向前一扫,身形忽的顿住,如遭雷击。
周遭士兵与侍从乌压压跪了一地,深深垂首,莫敢抬头,他和赵高的亲信们手持兵刃守在不远处,两股战战,面如土色。
马蹄声逐渐近了。
嬴政手持马鞭,面无惧色,神情轻蔑,径直催马走到手持兵刃的逆臣当中,下一瞬,手中马鞭带着呼啸风声抽了过去。
“你们想干什么?”
他语气淡漠,不以为然:“你们能干什么?!”
没有人敢反抗,甚至没有人胆敢有反抗的念头。
那可是秦始皇帝啊!
嬴政挥鞭将赵高收容的那群土鸡瓦狗挥退,如入无人之境,在胡亥错愕而惊恐的目光中,催马到他面前,停下了。
嬴政笑了,马鞭点点他,神情和蔼:“吓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