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他毕竟是国朝储君,东宫之臣众多,又有母家和妻族大力襄助……
想到自己的正妃,皇太子心头烦闷一浪盖过一浪。
他压根就不喜欢周琬那样强势美艳的女人,偏偏为了周家的权势和帮扶,又不得不娶她为妻,每每与她相见,看她端着架子规劝自己,又或者商议东宫之事,他真有种自己是娶了个男人回来的感觉!
在皇太子眼里,女人应该是恭顺的,柔弱的,稚嫩的,像是初春的娇美花朵一样,需要男人仔细呵护的,能激起人保护欲的才对……
心头郁气翻涌,再好的春光也没了意思,皇太子抬腿将脚边石子踢出老远,不耐之情溢于言表。
左右心腹见状,皆是心有不安,皇太子伴读、忠勤伯之子闵满见状,便挥挥手遣退侍从,低声道:“殿下若是觉得无趣,臣带您去个有意思的地方散散心,如何?”
皇太子神情不豫,只是打小的交情在哪儿摆着,到底不曾作色:“什么地方?”
闵满神秘一笑,卖个关子:“销魂蚀骨的地方!”
皇太子眉头微皱,出言问了几次,闵满皆是闭口不答,等到了地方,便见香风阵阵、娇笑如云,花团锦簇,占尽人间春色。
皇太子扭头便走:“叫御史和言官知道,那还得了?!本宫想找女人,什么地方找不到,何必来这种肮脏所在,落人话柄!”
闵满将他拉住,软语劝道:“殿下隐瞒了身份,又不曾大张旗鼓,御史和言官们怎么会知道?再则,我哪儿敢用那些个庸脂俗粉来敷衍您?春风楼里今晚有一位清倌挂牌出阁,据说是震阁之宝,鸨母对外吹的山响,说是天仙也不过如此了……”
皇太子没到过这种地方,倒觉得有些新鲜,折扇打开掩住口鼻,蹙着眉头,叫闵满领着走了进去。
包间只对京中的达官显贵开放,闵满早就以自己的名义占了一个,鸨母知晓他身份,亲自前来请安,送了时兴瓜果,再见闵满坐于次席,对主坐上的清贵男子分外恭敬,自然会意,吹捧之词不要钱似的往前送。
皇太子厌恶她身上的脂粉气,潜意识里也觉得这地方脏,正待打发她离去,闵满却不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妈妈,你不是想为你那娇养着的女儿寻个可托终身之人吗?今日贵人在此,我打包票你找不到更好的人选了!”
鸨母迎来送往多年,拔下一根眼睫毛都是空的,隐约猜到了皇太子身份,毕恭毕敬的福了福身,转身打发人去请茂珠儿姑娘来。
皇太子待的满心不耐,起身想要离开,门扉便在这时候从外打开,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婢前边开路,进门之后分列左右,轻轻将门前那层薄纱帐掀开,从后走出来一个婀娜纤巧、娇柔剔透的少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