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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房毕竟只是仆从,能在这儿当差的,更是一顶一的机灵,若无朱夫人授意,他怎么敢擅自帮助何向济,还帮他请大夫?

说到底,不是高祖和朱夫人心软,而是这种时候,作为诱饵的何向济,活着比死了更加有用。

那大夫和膏药起到了一定作用,何向济的求生欲也的确是强,在何家门口坚挺了整整三天,终于得到准允离开,折返回兴安老家。

而与此同时,有心人也将话透到了潘夫人娘家,由潘家嫂子辗转传到了潘夫人耳朵里。

何震魁发达了,来日未必不可位登九五,这样一个金灿灿且光宗耀祖的儿子硬生生舍了去,何向济能不懊悔心疼,能不想着跟他修补关系?

既然是修补关系,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将一切都推到继妻头上,将他们娘几个送去给何震魁出气了,到时候他成了皇帝的爹,哪怕不当太上皇,也无人敢惹,还怕没有女人?

至于儿孙,何震魁自己就有俩儿子,那可是再尊贵没有的嫡孙了,且他也不是很老,真想生儿子的话有的是,何必稀罕潘夫人给他生的那几个!

这话真真是戳到了潘夫人的心头上。

何震魁衣锦还乡,她这个继母怎么做都成了错,何向济那儿好歹还有一层父子关系挂着,可她有什么?

她没有任何能叫何震魁忌惮的东西,甚至于也没有能够叫何向济在舍弃她时犹疑一二的好处。

美色,她年纪也不轻了,虽是风韵犹存,但对何向济来说,还真不是什么不可替代资源。

儿女,何向济那老东西硬朗着呢,想生就能再生。

娘家——她娘家说话要是硬气,还至于把她嫁过去给人做继室,眼巴巴的等着她往娘家送好处?!

潘家嫂嫂打发了仆婢们出去,眸子里精光闪烁,小声说:“妹妹,你得早做打算啊,到时候人家爷俩是一家人,你跟外甥们成什么了?咱们两家近来怎么样,你也瞧见了——何震魁甚至都没发话,爹就丢了官,满兴安都没人敢搭理咱们,等他有了以后,咱们还能活?”

潘夫人紧紧捏着帕子,神情晦暗不定。

潘家嫂嫂便放柔声音,说:“妹妹啊,嫂子没必要算计你,说的都是自家人才能讲的实话呀,何向济要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越是见你就越想到他丢了的金儿子,那你还能有好日子过?哪天何震魁想起当年的事儿来,你跟外甥们都没有好果子吃!但他要是死了,那可就不一样了,人都没了,何震魁再喊打喊杀,老天爷都得看不过去啊,哪天他真上去了,再想想这事儿,备不住就赏外甥一个爵位,以他的身份,随随便便从手指头缝里漏出来一点,你跟外甥都受用不尽啊!”

倒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