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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光硕同这胞妹还是很有感情的,见状又惊又痛,“啊呀”一声,没等说出别的什么话,胡老太太已经“心肝儿肉”的哭叫着跑上前去,小心翼翼的将女儿搀扶住,叫她靠在自己怀里。

高祖激怒之下,浑身都在颤抖,随手一指地上抽搐不止的胡氏,向胡光硕道:“光硕,你这是个什么妹妹?她说的那是人话吗?!费家姑娘救的可是她生身母亲的性命——这等滔天大恩,叫她去费家做妾怎么了?难道她是觉得费家姑娘不该救老太太,就该让老太太在冷水里淹死?!”

胡光硕呆若木鸡:“这个……”

高祖痛心疾首:“连亲生母亲的救命恩人都不放在眼里,这等孽畜还养她做什么?!你这兄长也真真是好性子,竟然也由得她如此撒泼,若换了我,这等有辱家门的东西,早早打死了事!”

胡氏脑袋里呼呼的刮着风,直到这会儿都没反应过来,胡老太太搂着女儿一个劲儿的掉眼泪,充斥着泪水的眸光间隙在何震魁身上扫过,隐约怨恨,只是不敢表露出来,给自家招祸。

母亲的哭声还在耳边,胞妹倒在地上,衣襟沾血,人事不知。

胡光硕艰难的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低三下四道:“大哥,不是我和妹妹不孝,只是费家毕竟门第低微,费姑娘的哥哥又已经娶妻,叫我妹妹去做妾,实在是……”

高祖叹一口气,通情达理道:“光硕,我这个人你也是知道的,就是脾气急了点,没什么坏心思。”

他说:“我知道这事委屈你妹妹了,但这不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吗?说一千道一万,费家对胡家有恩,到哪儿去都是咱们家欠他们啊!”

说着,高祖笑了笑,和颜悦色道:“至于叫令妹往费家去做妾,其实你也不必太过忧心。说是做妾,但她有这样的娘家和哥哥,谁会真的把她当妾?再则,只看费家姑娘品行高洁,不顾危险下水救人,便可想象费家家风清正,这样的人家里,必然不会有磋磨妾侍、将其打骂甚至提及提着脚发卖出去的事情的——你妹妹并非贱籍,饶是做妾,那也是贵妾,很有几分体面的!”

哪能一样吗?!

贵妾不也是妾,天生就得低正妻一头?!

费家那儿子早就娶了妻,房里还有几个妾,嫡子庶子好几个,自家名门出身的妹妹嫁过去给他做妾——

真不怕折了那王八蛋的寿数!

胡光硕内心悲愤,怒火激荡,有心撕破脸大骂面前妻兄几句,摆出胡家家主的威风,奈何势不如人,憋了好一会儿,到底也没敢开口。

高祖说后边那些话的时候,胡老太太便暂时停了哭声,皱着一张老脸,越听越觉得他说的那些话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