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抬手揉了揉额头,问临昌公主:“淑妃无意令蒋家尚主,你也不想?”
临昌公主不答反问:“父皇可曾叫人查验过,那蒋应辰当真如文书上所说一般?”
嬴政颔首应声。
临昌公主便起身离席,正色拜道:“这是皇祖父定下的婚约,做晚辈的怎么能推拒?更不必说父皇也已经令人查过,知晓蒋应辰人品贵重,可堪托付终生。儿臣不愿令皇祖父失信,也不愿令父皇为难,小六向来孝顺,自然也是这样想的,儿臣愿意替妹妹应下这桩婚事。”
嬴政起初听她与淑妃针锋相对,言辞尖锐,还觉头疼,现下听她这般深明大义,句句都说到心坎上,怎能不欣慰动容?
当下和颜悦色道:“蒋应辰是块璞玉,自然也有他的光彩,小六也是朕的女儿,做父亲的,怎么会不希望女儿能有个好归宿?你们都是好孩子,没有辜负父皇对你们的爱护和看重——起来吧。”
临昌公主面带笑意,从容起身,自然而然的坐会到父亲身边。
淑妃愣在一旁,呆滞如一只木鸡。
离开皇宫,坐上返回公主府的马车之后,婢女方才低声问:“公主,这婚约……”
“这是好事。”
临昌公主摘下耳畔沉重的红宝石耳铛,轻轻揉了揉耳垂:“父皇做事,向来滴水不露,那蒋应辰若无可取之处,他如何会看得上眼?”
她瞥一眼婢女,顾盼神飞:“你真以为父皇想叫蒋应辰尚主,仅仅只是因为多年前皇祖父和蒋国公酒后几句没有被记档的所谓婚约?”
婢女会意过来:“陛下有意重用蒋应辰!”
临昌公主道:“于公而言,蒋应辰很快便会被起用,可堪匹配公主,于私而言,他也的确是个好的夫婿人选,秉性温柔,从不拈花惹草,家里人口也简单。我没见过蒋应辰,但是见过他妹妹,清丽脱俗,是个好姑娘,有这样的妹妹,料想哥哥也不会差。”
她叹一口气,道:“嫁一温柔夫婿,夫妻和睦,生活顺遂,这就很好,对于天家公主来说,富贵又有何益?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自己还不知道吗?”
婢女心知她是想起了伤心事,神情也随之黯然起来:“公主,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