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常山王这个吴王次子,这时候占尽先机。
从大义名分上看,他是嫡次子,废世子倒下去,下一个便轮到他了,其人又颇为勇武,有乃父之风,娶妻白氏,岳父便是吴王麾下大将,自己也能征善战,武将当中颇有威望。
常山王也怕老爹忌讳,素日里与文臣谋士们交际的少,但其妻白氏精明强干,长袖善舞,在后院里走夫人外交,贵妇群里边儿很吃得开,关系不说是极好,但也绝对说不上坏,轻松吊打谭氏那个整日伤春悲秋、清高自诩的大嫂。
而且白氏能生,肚皮是真争气,三儿四女,一气儿生了七个孩子,吴王妃在时,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儿媳妇,她娘家又争气,连带着在吴王面前也十分体面。
会骂老二,但是从来不骂老二媳妇。
这会儿原世子被废黜掉,常山王夫妻俩经营的好人缘就显现出来了,城外废世子夫妻那儿门可罗雀,常山王那儿却收到了厚厚一摞拜帖。
他自己也乖觉,出去出门办差之外谁都不见,理由都是现成的,江州刚打下来,遍地是活儿,走不开,家小不在这儿,众人也没个府邸落脚,瞎折腾个什么劲儿?
老大才刚被废掉呢,他就搁哪儿上蹿下跳,老爷子心里边指定不高兴,备不住就得找个理由削他呢!
……
天气已经有些冷了,等到深夜时候,寒气更重。
两名心腹毕恭毕敬的站在下首处回话,先后将江州城内诸将领和幕僚文臣们的动向讲了,又说起常山王近来表现,如实陈述之后,便低下头等候吴王吩咐。
朱元璋倚在靠背上,前伸着手臂烤火:“算他们聪明,没敢在我老人家头上动土。”
说完他眯一下眼,忽的道:“老大在做什么?”
心腹道:“郡王妃受刑之后高烧不退,郡王一直守候在侧,未曾外出,只是每日都会往许先生军帐中去探望,极陈过失,几次致歉。”
朱元璋眉头皱起一瞬,复又松开:“谭氏如何,可救得过来吗?”
心腹道:“刚受刑那晚高热不退,熬过那一回之后便好了,只是大夫说郡王妃此次伤了元气,须得好生静养,才能调补回来。”
朱元璋冷哼道:“祸害留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