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坐在沙发上,弯着腰,搓了搓脸,感觉现在没什么是他承受不住的了。
他这几天一直都在想一个事情,现在忍不住开口问:“我在教养思思方面,是不是真的挺糟糕的?”
说完他自己都笑了,女儿甚至雇佣人绑架同校同学,还有比这更糟糕的吗?
管家递给他一个自己领会的小眼神。
沈父喃喃自语:“恐怕我一直以来都是错了,做错了,一开始我就不应该对她妈妈那么没耐心,觉得对方不适应社交是因为她出身贫寒,我错了,如果有母亲在,她会不会比现在好得多?”
“还有联姻。我怕再出现我和她妈妈的状况,从小告诉思思要嫁给有钱的家庭,要门当户对……我还以为有了钱就有了一切,也有了快乐,老应,我是不是错了?”
管家老应叹了一口气,右手轻微地拍拍他的肩膀。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用安慰我了。”沈父揉着太阳穴,他这这阵子都没有睡好觉,之前在忙着压下记者的新闻通稿,压下热搜,在给公司的公关部门施压,后期又在头疼女儿的事情,每天能睡的时间不超过三小时,就连坐在沙发上反省都是一种奢侈。
沈父做下决心,打电话给银行:“陈经理吗?对,我是沈平春,把尾号8023的那个副卡停了吧。对,我确定,你就停了吧。”
打完这个电话,沈父想着,又打给一个人:“张姐,我是小沈,对,二表弟,你认不认识什么好一点的刑诉律师,能不能推荐我几个?哎,真够意思,改天我请表姐吃饭,就去‘盛宴’,到时候姐姐你可要来啊。”
“平生啊,我是你大哥,弟妹最近怎么样了?胃病好点没有?我这次打电话想问问,市里法院那边你有没有什么关系?我不是想让你干什么违法犯忌的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消息你也听到了吧,思思这个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了吗?噢噢,好,好,我会去联系的,谢谢你啊平生。”
“少臣啊,我是你沈叔叔,相亲最近怎么样啊?我听说你最近在管监狱,真是辛苦了,监狱里条件怎么样啊,啊,减刑名额都是怎么获得啊?我听说里面还要劳动改造,真有这事啊?是这样啊,真是谢谢你了少臣,结婚那天我给你包个大红封。”
电话打了足足一个小时,每次都是从拉家常开始,问到一办开始显露出求人办事的真实面目。
沈父说地嗓子冒烟,喝了足足一大杯水,清了清嗓子,打下最后一个电话。
“柳榆啊,我是沈平春叔叔,思思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在这里给你们道歉。哎呀,歉是必须要道的,那个女孩好点没有?我想问问当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交涉了一番,柳榆的态度十分冷淡,沈父在小辈面前一项严肃,这次在柳榆面前折腰,他压下心里的那点不自在,细细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