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王梦芳回答她又道:“我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只想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不想的,不愿意的,别人怎么要求都没用。”所以,她的生活里面无法再多出另外一个人。因为她不想在任何时候去委屈自己了,而别人,也没有义务去迁就她一辈子。
王梦芳沉默了半响:“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可以,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李来雨垂眸,半天才缓缓开口,目光对着远处,没有什么焦距。
“老师,你信命吗?”
王梦芳摇头:“我不信。”
“但是我信。”李来雨收回目光,声音陡然变得冷起来:“大概是上辈子造孽太多所以我命中带煞,但凡跟我走近的,就没有一个能有好下场的。”这些事情,她没跟任何人说过,包括温婉,她们认识这么久了她从来没提起过。因为温婉是个有分寸的人,从来都不胡乱打听别人的私事,而她自己又是一个从不知道主动为何物的人。
此刻跟一个只见过两回算是陌生的人说起来,她像是在讲一个跟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故事,哪怕故事的主角是她自己。
“我们家是地主,我出生的时候,我娘就死了,是我婆婆和爷爷把我带大的。六岁的时候,运动开始,才过了不过两年我爷爷就倒下了,他前脚一去后脚我爹就疯了。”
“家里就只剩下我和我婆,还有我叔叔。后来我爹死了,我婆婆也跟着去了,家里就剩下我和我叔叔两个人。”这是个家破人亡的故事,没有半点美好,很不幸,她就是故事里面的主角。
“我没到学校里去上过学,我们院子里有一个跟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小姑娘,她对我很好。哪怕那会儿人人喊打,她家里的人管着她不让跟我玩,她也总是来偷偷摸摸的找我。”
“她们家成分好,他爹是生产队长,条件比我们好太多,到年龄她就去上学了。因为我不能去上学她觉得很难受,她的书,老师教给她的东西,她每天都要回来跟我一起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