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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虽然还没完全亮,但是庄稼人不睡懒觉,早早的就起来了。

头天娘俩呛了几句,张红英晚些跟陆明江叨叨,被自己男人劝了劝,心中难平,但是到底还是能稳住。

不管怎么说,她坐月子都没受过谁的气,没道理儿媳妇坐月子要受气。自己儿子是个犟驴怨不得别人。

见新房门开着,屋里灯亮着,陆东平从屋里出来去挑水,她抬脚就进了屋。

温婉这会儿也没睡,在床头靠着看孩子呢!

见她进来招呼了一声:“娘!”

被她这么一喊,再看见孙子,张红英什么脾气都没了。

应了一声在床边上坐下来:“歇了一晚上,身上可好点了?有啥你别不好意思说,我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到底是过来人,有些你不懂的你要说。”

"晚上尿了几回啊?闹的厉害不厉害?按理说你这生了孩子我该住过来晚上照应着,东平那个犟驴,我是没办法。"

温婉道:“不用那么麻烦,我就是不太会弄,但是东平会。孩子也挺乖,哼哼的时候喂一下马上就不哭了,都不用起来的。”

张红英愣了一下:“喂奶啦?”

“喂了喂了,半夜吸出来了。”

张红英就笑了,老头子说的对,自己这就是瞎操心。这女人呐,生孩子之前自己是个孩子,这孩子一生,不用人教,自己一点点的什么都能摸索会。

“你看,东平就为这个喂奶的事情还跟我吵,不是娘不心疼你,都是女人,都是这样过来的,哪个不晓得疼。但是再疼孩子也得喂好,这会儿小,又不能吃饭,什么好东西能有娘的奶好。再说,年轻人觉多,你要是给兑麦乳精,那一晚上净跟着他折腾,都不要睡了。喂奶多方便,往怀里一按,什么事情都解决了。你大伯娘家的初一,那是实在没办法,命不好,摊上那么个娘,才一口奶都吃不上。虽然养的也好,但是你想想你大伯娘这一年半载还有没有点人样。”

温婉道:“娘说的是很有道理的,他怎么还跟你吵,回头就收拾他。”

这么一说,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张红英通体都舒坦了。

“昨天的鸡汤还有,我这就得去地里,东平去公社得大天亮才去,让他给你弄口吃的,回头我早些回来,晌午我给你弄饭,就在床上躺着,再讲究,解手也不能去外面,坐月子是个大事情,不能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