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伯家缺粮他是清楚的很,但是他也不能直接大包大揽的说由他们来办,这样弄老头子的面子过不去。
陆明海决定下来的事情,高秀兰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这都八月了,还是年初的时候两个闺女带着男人孩子回来了一趟,整的满心的不愉快,随后回去就再没回娘家来过。高秀兰知道各家有各家的事情,过日子没那么多的闲工夫,但是又觉得是上回的不愉快给闹的,闺女还好,女婿怕是有了意见。
随即就定了日子,到八月十八,农忙之前,然后托人给两家带信。
至于周明清家的事情,队上还没几个人知道,陆东平第二天去公社报到才从刘大财那里知道详情。
“流产了,五个来月了,在公社这边不行,说什么得清宫,我也不懂,那血流的,感觉要把人淌干了一样。那拖拉机里面铺的麦草都给染红了。拖拉机虽然是公社的,我就是个车把式,但是好歹也开了这些年了,这玩意儿就跟我娃儿一样,你说我能高兴?简直晦气死了好吧!”
“不是,五个月了,怎么会流产呢?”
刘大财道:“这谁清楚?说是摔跤了,周明清媳妇哭的死去活来的,那个叫朱峰的知青眼睛也通红,她自己眼睛都睁不开,就跟不行了一样。”
陆东平又问:“那后来呢?人咋样了?”
“我把人送到县医院大门口我就回来了,我哪知道。不过我估计够呛。”
周兰花在住院。
月份大了,引产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差点把人都流干了。
朱峰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在病房里面痛哭流涕,一个劲儿的检讨,说他不去念书了,不回城了,不离婚了。
他哭,周明清媳妇也哭,只有周明清,在一边冷眼看着。
有一瞬间,他觉得周兰花就这么死了也是好的,一了百了。但是随即,他又觉得,还是得活着,死了就太可惜了。
在医院里面呆了两天,周兰花一直浑浑噩噩的睡了两天,醒来之后就出了院。
到公社的时候,她喊住朱峰:“不是想离婚吗?离吧!”
爹是这样,男人也是这样,自己坚持有什么用呢?肚子里面那坨肉没了,她反而轻松了,想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