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旭廷一怔,松了手。自知失言,加上被耍的懊恼,他拧过身,不看她,不说话。
方幸珝却一派轻松自得,还好心递给他纸巾。
“擦擦吧,你的脸。不然待会儿司机看到了,你很没威严。”
闻旭廷铁青着脸接过,阴沉沉地说:“你现在真是,胆子不小。那小子都把你惯坏了,没点规矩。”
方幸珝笑笑:“或许我就喜欢惯着我的。”
闻旭廷不说话了,把脸擦了擦,忍不住从外套里找了香烟和打火机。他这几年身体状况有些下坡,烟酒方面尽量克制。往日瘾头上来了,就拿一支出来闻闻味,实在克制不住的时候,才会抽一两根,比如现在。
方幸珝也跟他拿了一支,借了火。两人如多年老友,安静地站着,吞云吐雾。男人的烟比女士香烟要呛得多,方幸珝抽了几口,过了瘾,就掐灭不抽了。她捏着沾有口红印的半截烟去丢的时候,忽然想起去年初雪那天,交到岳辰手里那支残烟。香烟刺激到喉咙,她不住咳了一会儿。
闻旭廷冷声道:“活该。”
方幸珝笑着耸耸肩,微哑着嗓子说道:“一开始,我就跟他说,我不想经营一段关系,因为很累,很麻烦。很不负责任的说辞,但他答应了,我不去想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答应的,因为那段时间,我确实需要这么一个人,所以就这么不清不楚到了现在。”
闻旭廷不用问她口中的“他”是谁,她的几次维护说明了一切。
“其实你也跟我一样,是个目的性很强的人。”闻旭廷刻薄道。
方幸珝没有理会他的讽刺,继续说:“诚实地说,你找来我,我是考虑过你的提议的。我忽然发现,我未必不愿再进入一段关系,未必不会为了合心的对象处理繁琐的问题。只是,面对他……”她一顿,似乎走神片刻,才缓缓开口,“或者说,面对爱,当我越来越确认,我就越来越畏惧。”
“呵。”闻旭廷轻笑,“你是说,我输给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方幸珝摇摇头,抬眼看他,认真地说:“闻旭廷。这件事没有输赢。我不能骗自己,你也不能。你想要恭顺,想要服从,你却来我这里找,方向错了。你不会得到想要的回报,你知道的。”
闻旭廷久久无言。
方幸珝也就双手插兜,站在他身边,似在等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