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能地向后一倾,直愣愣地看着她,脸涨得比醉酒还红,眼里的光满到破碎,直往下落:“你怎么这样啊。”
方幸珝张了张嘴,望着僵在一步之遥的少年,终究是说:“我本来就是这样。”
“唔……”岳辰忽地声喉一颤。像是什么在那里哽住了,又像是什么在撕裂。
他皱着脸抓了抓头发,茫茫然向后退了几步,踢到别人的车轮,防盗警报器哔哔作响。他不知所措地又看向她。她仍是冷漠地、雕像一般定在那里。
无法撼动,无法拥抱。
高高大大的男孩子,此刻竟在瑟缩着发抖。
不远处有车主发动引擎。
方幸珝向他伸手,想叫他回来,他却受惊般地抽噎,再忍无可忍,转身跑开。
方幸珝下意识上前要追,那辆跑车却从两人中间呼啸而过。浓烈的酒精味和浑浊的尾气扑过来,她扭头避开。
醉酒的人大概在ktv还没过瘾,这会儿将音乐放到最大,车窗也不关,歌声响彻这沉闷的深夜停车场。
那个香港歌手用他清透又苍凉的嗓音在唱,那人在撕心裂肺地跟着吼:“情人如若很好奇,要有被我吓怕的准备。试问谁可,洁白无比……”
女人的针织衫上多了几滴颜色更深的斑点。
她看着车窗映出的,有些变形的自己。
她在想。
有生以来,我第一次希望自己完美。
没有被至亲至爱的人辜负,不需要用狠绝的自伤去逃离囚笼,没有利用谁的真心抚平寂寞,没有在面对爱的时候畏手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