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观的时候看不出,走近了才能明显感觉,虽然旧村的房子大都斑驳陈旧,但是唯独这一间毫无人气儿。别人家搬进了新房,也会日日回来劳作,至少旧屋还保留着鸡鸭猪牛的一席之地,需要时常打理。而岳辰的旧家,从他被岳时远接走开始,已是六年无人居住,蛛网满布,一阵微风都能吹起尘埃。
岳辰带方幸珝来到一楼厨房的破窗前,他握拳敲了敲褪色的窗格子,尘烟四起。方幸珝拧眉屏息,拿芭蕉叶扇了扇。
刚想说他两句,便见他撸起衣袖,伸手进去窸窸窣窣找些什么。
转眼间他又抽回手,一脸神秘的笑意:“你看。”
跟变戏法似的,拳头张开给她展示:“六年前压在盐罐底下的备用钥匙还在。”
“……”方幸珝哭笑不得。
在城里养得细嫩白皙的手臂变得跟这房子一样灰扑扑的,亏他还笑得出来。
“快放回去。脏不脏啊?”
“哦。”他依言乖乖探手进去,把钥匙塞回原处,“只是给你看看嘛。以前我妈老忘记带钥匙,我在学校的话她就得等我回来才能进屋。后来窗子破了,家里没钱换新的,我就想出了这么个办法。”
旧地重游,他第一次跟人说起自己的往事。
方幸珝问:“你妈现在在哪,你们还有联系吗?”
“有的。她就嫁在县城里,一个装修队的工头。最初几年我每次寒暑假都会去跟她见上一面,后来她生了对龙凤胎,日子也忙……我也适应了新的生活,有很多事做,我们就没怎么见了,就偶尔发短信或者打一下电话。”
他垂首拍了拍小臂上的灰和蛛丝,方幸珝递给他纸巾,他想接过,又收手。
他说:“我先去洗一洗。”
免得擦不干净,还浪费她的好意。
方幸珝四周打量了一下,问:“去哪洗,不会是池塘吧?”
岳辰顿了顿,他确实是这样打算的。可她这么嫌弃,他便换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