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鲁台甩掉心里的奇怪想法,抚胸行了一个蒙古人拜见礼:“阿鲁台拜见大明大皇帝陛下!”阿鲁台行礼的态度与昨日接旨时的跪地请旨大相径庭。
两次不同的行礼方式,让朱瞻基不禁对眼前这个跟他爷爷作对了半生的对手刮目相看。
第一次恭敬是因为要表达臣服之心,所以接旨是态度端正,完全按照臣子的行礼方式。
今日使用蒙古普通礼节行礼,则是表示我现在和你还不是君臣关系,我和你还是平等的。
阿鲁台打量朱瞻基的时候,朱瞻基也在观察阿鲁台,这是朱瞻基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阿鲁台。只见这人高鼻深目,一双浅蓝色的瞳孔散发着夺人魂魄的精光,黑褐色的头发梳成椎髻。
所谓椎髻就是剃去头顶两边的头发,只留中间一绺头发,就像马的鬃毛。后边剩余的头发分到两边辫成发辫,将辫稍折回发根扎牢,蒙语名叫‘失必勒格尔’。
后金野猪皮的金钱鼠尾其实就是蒙古发式的变种,不过人家是越改越好看,野猪皮是越改越难看。
阿鲁台整个人,若是不看脸,整个人已经与普通蒙古贵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免礼!来人给和宁王赐座!”朱瞻基回手就用和宁王这个爵位告诉阿鲁台,你别跟朕装,你曾经就臣服过。
“谢陛下!”阿鲁台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小宦官搬来的马扎上,用手扇着风说道:“就差了这么几十里,这关内的天气就比草原热这么多,真是神奇。”
朱瞻基哈哈大笑道:“这是因为关内比草原低很多,和宁王自兴和来的时候应该发现了一路是不是都在下坡?”
“这倒是,过了野狐岭就开始一路下坡,就是在上方堡似乎也在半山腰上。不过何以见得低了就会更热一些?”
“和宁王注意过高山上的积雪没有,是不是山顶上的积雪是最后才化掉的?”
“还真是如此,陛下不说阿鲁台从来都不会如此去想。陛下真是思维敏锐、博学多才,阿鲁台佩服!”阿鲁台小小的拍了皇帝一记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