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不识字,他不敢问那官人上面写的是什么,而是问那个接引员道:“后生,帮老汉看看这写的是什么?”在他看来这外面跑腿办事的都是下人,还是下人好说话一些。
接引员接过条陈念道:“兹有顺天府大兴县村民杜三环在丽正门外有临街铺面一间,阔一丈五尺,入深一丈有奇。经营豆浆油条之业,经初步勘合该铺面月纳税一贯五百文。特颁此照,凭照经营!”
老杜听完接引员的话后,苦着脸对官人说道:“大官人,小人小本经营,一月纳税一贯五百文太多了,可不可以少一点啊!”
对于这种小商贩的诉苦,办理业务的官人并不为所动,不过还是耐心解释道:“此税乃是包税,也就是说一月之内,你这个铺子只需要缴纳一贯五百文就不用再缴纳任何税赋,也不用再出劳役,明白了吗?”
“官人说的轻巧,这京城的衙门又不是您这一家,哪个衙门来收税小人也不敢不交啊!”
“除了我们税务局之外,若是有哪个衙门敢去你的铺子收税,你可以向你的铺子附近锦衣卫的巡捕房举报,一经核实双倍赔偿你的损失!”
老杜根本不相信这官人的鬼扯,天下老鸹一般黑,哪有当官的不向着当官的,会向着老百姓的。不过老杜还是心中有所期待,若真是每个月就收一贯五百文的税,不用再交其他税,更关键的是不用再服徭役,百姓痛恨徭役更胜过交税。
一个家庭的男人是顶梁柱,一旦男人去服徭役,家中只剩下妇孺,失去劳动力的后果就是家中的田地无人照料,庄稼就会减产,本来就不宽裕的家庭因为收入骤减,更加的雪上加霜。
自古的造反大都是因为徭役太过繁重,朝廷真要取消百姓的徭役,那对百姓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杜三环是商籍,每年的徭役都是花钱雇人替自己去服役,若是真的免了徭役,光是这雇人替自己服徭役的钱就能省下不少。
看着杜三环阴晴不定的表情,那官人也不着急,就坐在那里等着他回过神来。老杜回过神来冲着官人尴尬的笑了笑,露出满嘴的大黄板牙问道:“每年都是大兴县征发徭役,这工商管理所能管得了大兴县吗?”
“以后你们商籍都归皇家管理,不归地方官府,同样有官府衙役敢向你们征发徭役,你们一样可以向锦衣卫的巡捕房告发,巡捕房会为你们提供保护。”
“要真是这样那敢情好了,那这一贯五百文的税就交的不亏,小人这就画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