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昀沉默的饮着酒,好半响才道:“既是如此,那待你结束乱世,天下一统,河清海晏,你再送我些金银珠宝吧。”
前者是丁元肩负的责任,但后者……
他错愕地盯着秋昀的侧脸,圆月不知何时躲进了云层,葡萄架下的光线登时暗了下来,叫他看不清细处,只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许是他沉默的时间太久,对方转头向他投来一瞥,眸子清亮幽深,令他瞬间回神,就听得对方说——
“怎地用这副表情看我?”
丁元收回目光,端起杯盏抿了口酒,以掩饰面上情绪:“我只是没想到您会……”
“没想到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秋昀端得一派风光霁月,却说着最为无情的话:“世人谁会嫌财多?我自然也不例外,且比起你所谓的余生补偿,我更愿意你拿金银珠宝来报答我。”
秋昀的话叫丁元想到了一个词:银货两讫。
他的身份意味着什么,阿芫不会不懂。
既然懂,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垂在左侧的手掌骤然握紧,只觉得胸口仿佛堵了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又像是被人在心头划了一刀,将他的心脏劈成了两瓣,痛得他浑身发颤。
“你傍晚说你是被牙子拐卖的,正好我这有样东西你应该认得。”秋昀敏锐地察觉到丁元情绪不对劲,便觉得这个话题不适合继续聊下去,旋即放下杯盏,站起身来:“你且稍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
他说罢,抬步回到房间,取过印匣,又提了一盏灯笼,再度回到后院葡萄架下,把灯笼挂在架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