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等她抱怨一句,虞晚章抽出那幅油画板:“画好了,你要不要来看看?”
指甲油只不过是件极小的意外,梁声雁抛却脑后,也不管脚上涂好的干没干,从铺着羊绒地板上站起来,只用脚后跟踮过来。
白色厚卡纸上是一副春夜细雨的油画,寥寥几笔,浓艳的色彩融入深海丝的夜里。
是画室老师布置的作业。
梁声雁心满意足,刚张开粉嘟嘟的小嘴想夸她几句,房门豁然被人打开。
从几尺宽的缝里露出一张中年女人的脸:“声雁,吃晚饭了。”
见到房间里还有个人,女人有些诧异,只不过几秒,已被虞晚章收入眼里。
短短十几年的人生里她已经将察言观色印入骨子。
“梁妈妈好,我是声雁的同班同学。”紧接着开始收拾起一边书桌上的东西,“声雁,那我先走了,明天见啦。”
她笑容得体,行事大方,配上黑色齐刘海将将是一副乖学生模样。
从二楼卧室一直到屋子大门处,愣是没让一直彪炳着做事周到的梁妈妈有任何发挥的余地,把“留下来一起吃饭”这句客套话生生憋在肚子里。
见女孩子撑着一把白色透明大伞没入斜风细雨里,梁妈妈似乎才得以有时间思考。
作为全班的家长代表,她对虞晚章一点印象也没有。
“声雁,妈妈怎么不记得你们班有这个同学啊?”
经过一番折腾,脚上红色指甲油都蹭花了,看来还得要明天去店里做才行。
梁声雁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这个礼拜刚转来的。”
“那你和这个同学关系很好嘛,才相处几天就请她到家里来。”转眼间,梁妈妈就要把乳白色的大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