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阳敲敲杨争先的房门,“小千来了。”
他把脸埋进被子。
哭泣令他的肩膀抖动。
唐一千把被子掀了,仿佛掀了他的壳。
惊惧之下,他的身体不自觉蜷缩成一团,用手臂把脸挡起来,语无伦次地哀泣:“我完了小千,我这辈子完了,你走吧,我一直觉得我配不上你,这事儿一出,我更配不上你了!现在好了,你已经有理由离开我了……我知道你不爱我,我一直知道……”
他已经好几天不吃不喝,缩起来做乌龟,那两位年迈无助的老人在客卧暂住着,那个孩子睡眠少,凌晨半夜,想哭就哭,想叫就叫,扰得四邻已经在打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家中突然多了一个孩子。
先前杨焕之对他发了老大的火,杨争先万念俱灰之下就把手腕切了,所以现在杨家二老担心他们做的决定再刺激到他出一个好歹,说也说不得,骂也骂不得,即惶惑于现在这件事的棘手,又怕杨争先一念上来寻了短见。
不管事业如何叱咤的两个人,在杨争先面前,还是那个溺爱了他二十多年的父亲和母亲。
尤其杨焕之,这个平日被人称颂公允之人,在自己家孩子遇到这样的事情时,竟全无工作时的雷厉风行,干脆果决。
因为太过在意这个儿子,平时都是极有主见的两个人,这些日子六神无主,分寸全无。
江破阵推门进来的时候,孩子在客厅中间拉了巴巴。
他的姥姥很羞愧,连忙处理着,并连声道歉。
很淳朴的农民。
唐一千把杨争先拽起来,他看见刚进门的江破阵,像被刺激到,又猛地把脸埋进她胸前,死死抱着她,“你别走,你走了我的幸福就再也没有了,小千,我好喜欢你,我喜欢你每天劲儿劲儿的样子,小千你要是离开我,我就活不下去了……”
她看了眼江破阵,眼神冷静的可怕。
像摸一条狗,轻轻捋着杨争先的后背,淡而坚定地说,“先哥,我绝对不会离开你,天塌下来我陪你扛着。”
门外一帮人听后俱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