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阴被针扎似的,两眼大睁,猛一个激灵。
姽宁的话瞬间勾起过往那段不愿回想的记忆——那日杀生佛以吞食她的魂魄来威胁烛照,经受的痛苦历历在目,仿佛刚刚发生。
幽阴后背靠着树干,手掌不断摩挲手臂,借此缓和情绪。
姽宁看出她脸色不对,便陪在一旁,默然等着。
良久,幽阴垂下手,终于松口:“师兄舍弃自己的心脏,将师父的魔性连同心脏一并封印在六重天。没人能打开六重天的结界,只有师兄的佛珠可以,或许你的力量也可以强行冲破。”
姽宁暗暗记着,再问:“没拿回心脏,他会怎么样?”
幽阴双脚微不可察的晃了一下,她目光落向姽宁,交织着恐惧和心痛。
“师父带给他的业障太过深重,他佛体早已有损,性命差些不保。三界历劫转移业障,才逃过一劫。可他无心,佛体就不完整,又如何继续抵抗业障和魔性的双重侵蚀。”
“师兄也不知自己寿命几时终止,许是明年,许是明天……”
幽阴的话,犹如晴天霹雳,猛的砸在姽宁头顶,砸得她眼冒金星,脑中空白。
浑浑噩噩回到落涯山,姽宁就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发呆良久。
直到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前唤了数遍,她才木木樗樗的拉回思绪,怔怔看着面前的墨色衣袍。
她甚至没抬头看他,两手一伸,便将他抱住。
她将脸埋入他衣裳,拼命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以往是檀木的幽香,如今是草木的清香,不论哪种味道,都能抚平她烦乱的心绪。
只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惨淡的面色,因为她还没来得及掩盖内心的慌张和害怕。
可她这番默不吭声,着实给刚刚回来的怀苍一顿好惊。
他欲推开她,但她手臂异常用力,将他越搂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