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晔不言。
李鸢时非要问出个所以然,又道:“沈晔,君子坦荡荡,不打诳语,你骗了我何事?”
沈晔纠正道:“不打诳语的,是和尚。”
李鸢时:“……”
她听出了沈晔的言外之意,合着就是不愿同她说究竟骗了自己何事。
“从前我认识一个人,我们志趣相投,我以为遇到了知己,可并不是。他只是把我当做走捷径的跳板,”沈晔说着,自嘲一笑,道不尽的苦涩,“鸢时,你知道吗。学堂,那是教书育人,最光明的地方,可就是如此地方,丑陋和贪婪在阴暗的角落滋生蔓延。”
“我看着,却无能为力。”
“世间本就有不公,我管不了,也不能管。”
夜风从湖面吹来,衣角在荡漾,树枝在摇曳,风声在耳畔呼啸,人声在空中消逝,而面前的男子仿佛饱经了十余年风霜,眸底的意气风被初冬寒风吹散了。
无助,懊恼,自责。
李鸢时从未真正了解过他,他应该是一个骄傲的人。
身姿如松如竹,满身傲骨。
李鸢时心似乎被揪了一下,生疼。
暂时把两人之间的不愉快藏了起来,李鸢时犹豫再三,终究还是伸出了手。
牵住沈晔衣袖,李鸢时安慰道:“你都说了世间有不公,若真要管起来,穷尽一生也管不完,只要做到问心无愧,便无须遗憾。”
小姑娘指骨柔软,不经意间碰到沈晔手臂,弄得他呼吸一窒,而后渐变成错乱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