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九安音调拔高,终是将心中憋着的怒火撒了出来,“沈晔,你清醒一点行吗!”
酒壶被扔在地上,碎瓷声清脆响亮。
“放眼望去,太学哪还有个太学的模样!”贺九安接着酒劲推了推沈晔,“各斋已然成了朝中各派势力竞争角逐的场所,你不与之为伍,不代表别人不可以!”
沈晔终是有了反应,压弯嘴角,怒道:“太学,求学问知之地,何其崇高而庄严!而非权力的竞品!如此太学,能养出何种贤者?!”
朝中势力盘根错节,各方勾结成党派远比沈晔想的要复杂。
太学亦沦为了政治旋涡。
若是再有半年,沈晔从太学学成,亦能破格成为侍御史。
可他中途从太学退了出来。
退太学,断了同贺九安的联系。
沈奎海是个明白人,自己大儿子骁勇善战,这二儿子日后当了言官位分可不比他差。为了隐去崇明帝的疑心,他先沈晔一步,亦让人将沈晔从太学上除名。
京城中的勾结,沈晔看累了,与父亲大吵一架后离京远去。
他瞒着所有人来到麓溪镇,一待就是两年。
思绪渐收,此时夜已深。
树影婆娑,皎洁月光下,隔壁院子外面一身影鬼鬼祟祟。
瞧着身影,是个男子,三两下便顺着路边的大树翻墙进去。
暗叫一声不好,沈晔当即丢了酒壶,纵身跃到隔壁。
两座宅子本就不远,沈晔家门口正巧是鸢时后屋屋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