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转身出了小院去厨房了。
待陈素素走远后,江呈钰仰头看了一眼面色不善的岳振远,两人身高有些差距,岳将军起码比他高出半个头,这样说话实在是失了气势,他只好用右手比了一下旁边的石凳,“岳将军请落座。”
岳振远却并没有坐下,而是又向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江呈钰,“只几句话,说完便走,就不坐了。”
江呈钰见他不肯坐下,自己只能被迫仰着头于他说话,便无奈的向斜后方退了一小步,然后尽量挺直身体,显得更有气势些。
“岳将军找我所为何事呀?”江呈钰板起小脸,努力压低声音。
“第一件事,江公子是故人之子,到了上京城我自然要前来看望一下,已尽礼数,第二件事嘛,听闻江公子已经跟令尊联系上了,江大人还特地为你备下了一处幽静的院落,让你安心备考,江公子却总是窝在这嘈杂之地,不知是为何呀?若是公子对令尊安排的住处不满,那我为江公子寻一处住所,你安心住下便是。”岳振远开口就要赶人。
“这倒也不必麻烦将军了,我住在此处虽然嘈杂,但更能贴近民生,方便我对应书上所学,且这里虽然坏境差些,但日日有素素姐为我操心饮食,还换着花的为我讨各种彩头,全上京城再没有比此处住的更舒心之地了。”江呈钰毫不示弱,开始往岳振远的心上捅软刀子。
“江公子可知素素是当今陛下为我赐婚的将军夫人,你尚未婚配,整日与她接触,怕是对她名声有碍吧。”人赶不走,岳将军只好换条路走。
“这我当然知晓,我还知晓,若不是陛下赐婚,将军怕是早已和素素姐和离多日了,更何况,当日素素姐与我有救命之恩,后来又和我有正规契约,我住在此处合法也合理法,名声有碍又从何说起呢?”江呈钰却是寸步也不退让。
“即便你住在此处合理合法,也请谨记,陈素素已嫁做人妇,相处之时要知界限,若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我也劝你尽早打消念头。”岳振远的语气越来越凌厉,眼神直直逼视着江呈钰。
“既然将军已把话说至此处,那我也不必隐瞒了,前些日子我就知晓,你与素素姐早已约定了三年后,待赐婚的约束一过,便去和离的,且你极其厌恶她,你们根本没有夫妻之实,当然,即便是有,我也不在乎,谁说我的心思不可告人,分明就是昭然若揭,待素素姐与你和离,我便要上门求亲,你二人既然彼此厌恶,你又何必做出这番姿态。”江呈钰虽然要仰头看他,但眼神没有丝毫躲闪,也燃着熊熊的战意。
“光明正大的觊觎别人的妻子,你这么多年读的圣贤书,便教了你这种道理?!”岳振远听他说什么三年后要上门求亲,气的肺管子都要炸了,一时间也不愿意再遮着掩着了,直接逼问江呈钰。
“圣贤书上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自己将宝贝弃之如同敝履,难道还要怪别人觊觎不成。”江呈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几时说过我要丢弃,况且我和夫人感情分明很好,是何人造谣我们约定和离,彼此厌恶的?!”岳将军梗着脖子,死鸭子嘴硬。
“是素素姐亲口说的。”却又被江呈钰一针见血的戳破了。
两人越说越急,越说越气,眼看就要吵起来。
却眼角余光瞄到院门口,飘出一个蓝色的裙角,立刻同时收了声。
陈素素探了半个身子进院门里,“那个……你们怎么还没说完呀?小书生还要好好复习呢?”
岳振远见她此时心上还惦着这小白脸书生有没有好好读书,顿时更加生气了,转身大步走到院子门口,拉起陈素素的手腕就走,“走!跟我回府!”
江呈钰看陈素素被拉着的手腕,觉得自己赢了,但又没完全赢。
他本以为岳振远是完全不在意陈素素的,自己只需要等着时间过去,两人正式分手,便能得偿所愿,但从今日岳振远的态度来看,他对陈素素是在意的,而且是相当在意的,要他轻易放手,怕是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自己也要更加努力才行。
陈素素被岳振远拉着穿过了大厅,直直走到了洒春街上,也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神经,步子又急又大,拉她又拉的很紧,手抽都抽不出来,只能卖力的跟上岳振远的脚步,以免摔跤,一边小步跑着往前走,一边嘟嘟囔囔,“诶,你拉我干嘛,这边事情还没做完呢,我先不回去。”
却不料前面的岳振远忽然停下了脚本,她一头撞在了岳振远宽阔的后背上。
前面的人身躯起伏很大,感觉像是在深呼吸,平复情绪,接着她便听见岳振远低沉的说道:“你留在店里做什么?就那么想和江呈钰待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