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齐首长,韩爷爷一个好脸都没有,可对着他的儿子儿媳,韩爷爷还是愿意心平气和的说上几句话的。
“是,局势动荡,楚家也不能幸免,要不是实在没办法,娟子也不会把孩子带到乡下去。唉,我说我和老伴照顾了俩孩子五年,其实啊,刚开始的时候,是两个孩子照顾我们,要不是有楚绍和酒酒,还有生义他们撑着,我和我老伴,哪还有回来的机会。”
齐宝珠的妈妈听的很心酸,韩家和楚家都不容易,他们齐家也是啊。
“我公公是最先下放的那批人,他走了,我们俩的工作也没了,带着俩孩子,家里穷到揭不开锅,我丈夫去扫厕所,我在厂里糊火柴盒,就这样,也只是勉强度日,天天都要担心在乡下的公公。”
回忆起那段艰苦岁月,除了闷头吃饭的齐宝国,剩下的人心里都升起了同一种心情,连带着,韩爷爷看齐首长的目光都没那么嫌弃了。
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齐首长,韩爷爷问他:“下放的日子怎么样,吃了多少苦,说出来让我听听。”
齐首长:“……”
他这话有幸灾乐祸的嫌疑,但同样是跌落到泥里的人,谁也别说谁脏,齐首长默了默,没有发火,倒是好好的回答了一番。
“东北天气太冷,到那的第一年,我没有棉衣,脚指头冻掉了两个。有一年下大雪,我住的屋子被大雪整个盖住了,屋子里本来就没多少粮食,我打开门,把门口的雪挖下来当水喝,早上和晚上吃雪,中午喝雪熬的稀粥,过了二十天,外面的人才想起我,把我带出去,让我吃了两个烤地瓜。”
想起那俩烤地瓜的滋味,齐首长笑了一声,“真香,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韩爷爷本来是想奚落他两句的,但真的听到他说这些,他又奚落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