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宫婢对视一眼,却摇头道:“焦、原两家那几个做主的手上皆带了银介子,那介子有机关,里头藏了根短银针,喝茶前他们还特意试了试毒。”
晚辈奉茶,长辈试毒,还真是好生和睦的家族啊!徐和修听罢,顿了顿,忙转头对乔苒道:“还好你没生在那家里,我眼下听了都觉得原小姐能长成这样,时不时的突然来这么一下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了。”
这焦、原两家的人多半都有些不太正常。
乔苒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能以人为试验的家族当然不会正常到哪里去。
似乎仍有些不甘心,徐和修又问另一边的谢承泽:“大抵是我们徐家底蕴太薄,没有见识过。你谢家底蕴如此之厚,想来是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了,可曾见过这样的?”
谢承泽默默地放下手中的茶杯,顿了顿,道:“祖父见没见过我不知道,不过我没见过。”
果然不同凡响,连承泽都没见过呢!徐和修摇头感慨不已:只是,原娇娇突然出宫回原家就为了奉杯茶?以先前原娇娇不声不响把原家杀死杀残了大半,到最后只剩原诸一个全须全尾活着的举动来看,她应当不是那等特意出宫奉茶的孝女。
当然焦、原两家的也不是什么慈良长辈,半斤八两,人前父慈女孝,人后互相提防罢了。
顿了片刻之后,大天师开口道:“焦、原两家那里暂且没什么事便好。如此,甄大人你等便出宫吧,查大殿下服食秘药之事便交给你们了。”
甄仕远沉默了一刻,低低应了一声“是”。
大殿下的秘药早已起了作用,那人也应当早不在宫内了,自是要出宫去宫外找人的。
三人领命了出宫,一路上三人不忘将找到张大人的经过告诉甄仕远。那失踪的人总算找到了,张大人失踪一案暂且可以结案了。这也算是今日这一日唯一的好事了。
只是还没有走出宫门几人便猜宫道上遇上了回宫的原娇娇。
她出宫一趟便为了奉茶的举止着实让甄仕远等人无法做到如往常一样面对原娇娇,还未调整好脸色神情的甄仕远等人便干脆转过头去,不再看原娇娇。
乔苒倒是很快便镇定了下来,朝原娇娇点了点头。
这点头的举动看的原娇娇当即脸色一沉,正要越过她离开时,乔苒却忽然叫住原娇娇,问她:“你身边那个叫水行的丫鬟呢?”
原娇娇听的一愣,阴沉的脸色没有半点好转,愈发阴沉:“你找水行做什么?”
“她是你的贴身侍婢,一路从金陵到长安再到山西路都是她在你身边,今日怎会不在?”
身边空无一人的原娇娇与往日里着实有些不太一样。
“她的身契早在山西路她替我被抓走那一回我便还了她。”原娇娇说道,“所以,她是自由身。半个月前她便提出想走了,你进宫问我取药那一日走后,她便跟着走了。”
“我知道了。”乔苒听罢,抬眼再次看向原娇娇。
原娇娇依旧沉着脸,咬着下唇,苍白着一张脸抬头与她对视。
对视了良久之后,乔苒目光从原娇娇苍白的脸上移开,轻声道:“你保重。”
原娇娇愣了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之色,半晌之后,她垂下眼睑,低低的应了一声“哦”,便转身走了。
待到原娇娇离开后,徐和修忍不住开口问乔苒:“乔大人,你同她说这种话做什么?她要是当真把焦、原两家的人怎么样了,那也是她的事,说句有些无情的话,这些人同你无关的。”
一旁的甄仕远神情却有些复杂,比起姓乔的丫头的这一句“你保重”,那原娇娇没有恨恨的来一句“不用你多管”之类的话,而是乖觉的“哦”了一声才更令人奇怪。
他此前是从来不觉得姓乔的丫头同那原娇娇站在一块似一对姐妹的,即便这二人长相确实相似。可方才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他竟莫名其妙的自心底里冒出了一句话:这两姐妹也不知在打什么哑谜,似乎只有她二人懂了,旁人却怎么都无法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