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高高支起的火焰和横亘在中间勾勒着秀挺侧脸的人,两侧两双带着沧桑的、仇视的眼睛不适当的默契对视了一瞬间,然后倏地移开了。
白天跟在西格蒙德身边的一个青年脱口道:“那是因为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结衣草,‘狼’并不会每夜都能嗅到我们的味道出来觅食,往往隔很多天才会有一位族人因为不谨慎被近处的‘狼’吃掉。”那青年冷笑一声,又说:“你这意思,是诅咒我们莱斯利家族死更多的人么?”
“那倒不是。”陆织轻声说,“我对你们家族的兴衰存亡不感兴趣,只是好奇,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你们有什么必要,让有可能只是客居一晚的我们作为牺牲品,吃掉含有结衣草的食物呢?”
青年顿时被噎住,目光闪烁着向西格蒙德求助。
西格蒙德拄着半人高的拐杖,因为匆忙赶路而有些颤抖的脚向前挪了两下,也不知道是真心所言,还是惧于秦获背后那玩意儿的威严,他冲着那个青年点了点头,又对着陆织说:“这是莱斯利家族的冤孽,本来不应该让你们被牵连其中的,作为莱斯利的代理族长,我郑重向你们道歉。”
陆织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说:“但凡有个人真死在你们这里,这可不是道歉就能解决的事情。”
他表情平静,身上带着一股二十多岁青年独有的少年气,眼神里却含着令人发怵的压迫感,让人无法无视他的任何。
“你不要得寸进尺!”莱斯利那个青年少年血性,拿着粗棍当底气,冲着陆织吼了一声,忽然视线瞥到陆织旁边那人,倏地就止住了动作。
他确定自己在还没看清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浑身上下的一股寒意渗入骨髓,而真正定睛看的时候,却见那个叫做白忍的客人目光仍旧是平淡柔和的,比那个扛着火炮的年轻人要和善太多,这一切仿佛是他的一个妄想之中的幻觉。
然而再张嘴想说什么,就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忘记要说的话了,呆呆的怔了半晌,慢慢垂下胳膊和棍子,看着地面发起了呆。
从外人看起来,这几秒的变化却好像是那人莫名其妙想起什么,忽然心虚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