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塑料袋隐约印出药盒上的印刷字——布洛芬。
祝也怔然片刻,接过:“……谢谢。”
只有两个字好像太单薄,祝也费了半天劲又憋出一句:“周许望,你是个好人。”
“好人?”周许望哂笑,这是夸他呢还是骂他呢。他胳膊肘搭上车窗沿,看着祝也,说:“有多好?”
他把这皮球回踢给祝也,照她的个性,他也没想能从她那得到什么确切答案,就是单纯想刁难她。
树影月下,祝也的唇色退得比月光还白,她在说和不说之间徘徊良久后,认真说:“非常、非常、非常好。”
本来觉得这种东西说出来很别扭,但真说出来了好像也就这样。祝也微笑了下,眼角和眼尾略弯,像初八的上弦月。
“谢谢,我先回去了,你路上注意安全。”祝也说完,微点了下头,转身走回寝室楼。
直到开车回到颐园,吃完饭洗了澡,再躺上床,周许望都不愿意承认,那个因为一句话在车厢里傻愣了足足两分钟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车开到半路,周许望甚至在路边停下,想一脚油门冲回去找祝也问个明白,一个“非常”是不错,两个“非常”是欣赏,那三个“非常”是什么意思?
要在“好”前面缀上几个“非常”才能打动她?
周宝生玩累了,睡得打起小鼾。周许望抹了把脸,告诉自己不能操之过急,打开电台想听个声,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电台主播在播送一位听众点的《美错》,女歌手咬字缠绵悱恻:“让我感情用事,理智无补于事……能自以为是也是个恩赐……”
人犯起矫情来,听什么都像在唱自己。周许望本来只想冷静会儿,这下干脆摸出烟盒下了车。
他抽出根烟咬在嘴上,手拦着风点燃,随着火点燃烧,久违的尼古丁味逐渐麻痹了大脑。
裤袋里,手机抖了抖,是谢易行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