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视线一转,落在那本《圣经》上,便找到新话题:“雪时,你几时对基督教感兴趣?”
“没有什么兴趣,恰好有个写读后感的活动,我就随手借了这本。”
一切都是恰好,她对这些活动没什么兴趣,可又不得不参与,跟着大部队进了图书馆,脚步干脆地停在门口的书架旁边,余光懒散地一瞥,决定了是本《圣经》。
这会儿才后知后觉,这读后感可不好写。也无所谓,反正是应付,再不济,能上网去抄。
她回答完,视线慢吞吞从闻悯身上,挪到自己眼前的桌面,有一张菜单被压在杯盏之下。刚才有只杯子好像飞出去了,还在地毯上吧。
闻雪时又用余光偷瞄闻怀白,刚才他那个举动实在太快,听说下意识的动作是不会骗人的。那么至少,他还可以称为一个好人。
一个又好又坏的人。叫什么来着?
她竖着耳朵,闻悯已经将话题带进大人的世界,他侃侃而谈,叫他:“怀白啊……”
哦,闻怀白。
她下意识松一口气,又觉无聊,伸手去找些事情做。动作太大势必引起他们注意,她只好很小心地拿了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菜单上写着,是上好的碧螺春。
闻雪时没有品茶的天赋,只觉得茶不好喝,微微发苦。就像烟味很难闻,她也不懂,为何有人有烟瘾。莫非是从痛苦中获得快乐?可痛苦就是痛苦,怎么能与快乐相提并论呢?
很多年以后,她回忆起自己这一句话,只觉得讽刺。
老子曾说,祸福相依。苦乐亦然。
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后了,在眼前,只有一杯不好喝的茶,慢慢见底,再慢慢续满。
闻悯是个画家,有些知名度,加上有闻家支持,事业还算风生水起。至于姜佳云,也是画家。二人认识好几年,去年终于决定结婚,因为彼此都是二婚,没打算大办,才有了今日这一饭局。原本除了闻怀白,还他们的爹妈,外加闻家老爷子。至于姜佳云那边,听说是父母双亡,只剩下这个女儿,女儿无依无靠,这才从老家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