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资格最老的赵得益还算平静,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自如,可是话出口并不幽默,一下子众人都安静了。
“宁城自古都是烟柳繁华地,富贵温柔乡。我去有我去的道理,时机到了,我就回来跟你们汇合。”赵南辞打破了沉默,笑着冲众人挥挥手,按下车窗缓缓的驶出停车场。
这样的场面实在不能多留。
回到家,时间还早,小区的停车位十分富裕。
想到以前十点以后回家,找不到停车位的疲惫她有点失神。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少年时候谁能听得进去戏,只觉得咿咿呀呀真是烦躁拖沓,只有流行歌曲听着才痛快。
年岁渐长,越来越能发现戏曲的精妙,辞藻口齿留香,唱腔圆润软糯,清悠绵长,好比精致细腻的工笔画,经得起一看再看,一品再品。
烦恼凌乱的时候,躺在车的靠背上,放一曲张继青的《牡丹亭》,然后情绪就哀婉缠绵的唱腔中慢慢消散于无形了。
她不能一直躲在车里,夜色将至,小区的灯火升起,必须推开车门面对现实世界。
进门换了布面的手工方格子的拖鞋,轻手轻脚的进了自己屋子。
白毛衣和藏蓝色的一步裙随手挂在衣柜里,套了一件灰色宽松的睡裙。
整个人往铺着豆绿色床单的大床上一躺,头埋在松软的被子里,成了一滩泥。
“候琴,别动气,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姓赵的,要是房子腾不出来,这孩子我就不生了,你妹妹一辈子不嫁人,难道我就忍一辈子?
她那么有本事,干嘛不搬出去自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