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在这暗牢的漫长时光里,过往一切似乎都在他脑海里褪色淡却。唯独那一年在苍山行宫,那一夜他扭头偶然望见摇曳烛火里如青竹傲立的清卓少女,那一抹清贵骄卓的倩影却似隽刻在他脑海一样。
他身陷囹囵的时间越长,那抹在暗夜里发亮的娇影在他心头越清晰。
他从来,没想过真要她死。
洛瑶没看清他眼神,因为他此刻还阖着层层打褶的厚重眼皮。但从他释然的语气里,她听出了忏悔与放下的意味来。
她心头蓦然紧了紧,一刹眼眶隐约有些酸胀发热。
她连忙深吸口气,极力将那股将要破眶而出的液体逼迫回去。
她与这个男人从前世纠缠到今生,如今终于也可放下了……。
不必再细看,洛瑶知道大概今天她离开这里之后,里面那个男人也会化作这世间一缕风,或者一抷尘。从此或飞扬于天地,或湮灭于混沌。
“但是有一件事,实在很抱歉。”宁弦的喘息平缓了些,音量明显弱下去,“同生盅确实是秦如意那个女人交给我。可我也不知道隐藏深处擅盅术的那个人是谁,我起初也怀疑秦如意刻意隐瞒。”
“后来经我百般试探与查访,确定她也不知道。”他轻笑一声,此刻的笑声平和而淡泊,大概放下心执念,什么都不在乎了。笑声便可自生平淡通透,“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一旦种在你体内的子盅死亡,而你不受影响的话,我便得承受母盅反噬的结果。”
“虽然,我也查不出背后那个深藏不露的人是什么身份来历。不过我昔年不懈追查,也算探到一些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