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动作与语气都显得那样平静淡然,从她微微带笑的面容上,完全看不出她内心此刻愤怒如焚。
“瑶丫头来了。”老安国公目光落在她比往常更笔直的腰杆上,心头莫名绷紧起来。他搁下手里把玩的圆石,坐直身子朝她招了招手,“过来坐。”
洛瑶瞥过他左手下方铺了暖绒垫子的位置,眸光在桌上冒着袅袅热气的茶盏凝了凝,眼底寒意渐渐淡了几分。
“祖父,”她捧起桌上冒着热气的清心茶,慢慢抿了一口,“看来你已经知道结果。”
老安国公掠她一眼,没好气道,“不是我已经知道结果,而是我清楚你这丫头的能耐。”
洛瑶苦笑一下,她这能耐,或许才是他们处心积虑要除掉她的根本原因。
她默默吸口气,微微垂眸凝着手里清如碧泉的茶汤,慢慢道,“刺客潜藏,宾客中毒,三弟出事,她还有资格掌管府中庶务吗?”
没错,先夺了继夫人掌家大权,就当是为今天这些伤害先收一点利息。
她原本不稀罕这权力,不过现在凡是他们在乎的,她必定一一夺去。
她还有资格掌管府中庶务吗?
有资格吗?没资格吗?
老安国公看着下首握着茶盏微微含笑的少女,脑里在交织回旋着这几句话。良久,他拧起两道浓眉,缓缓道,“瑶丫头,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
“确定又如何?不确定又如何?”少女神情冷淡,语气也如谈论天气一样轻描淡写,“我今天生受如此大的委屈,难道祖父不觉得该拿些有价值的东西补偿我?”
老安国公对上她澄澈明净的眸子,心头却慢慢沉下去。
那不是商量,那是不容质疑的决定与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