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少扬道:“我说话确实不好听,但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本质的问题,就是你的自尊心在作祟,最根本的问题,就是你没有认清自己。”
“江凤霞是你自己要娶的吧?”邱少扬问。
周权:“是她要嫁给我,是她喜欢我。”
邱少扬道:“你不喜欢她,你为什么要娶她?”
周权没有接话。
邱少扬帮他说原因:“为了面子,因为娶了江凤霞,能让你有面子。你看中的是她的名声,看中的是她的地位,却转头来觉得这是她给你的负担,觉得别人不够尊重你,认为别人只能看到她看不到你。”
“软饭硬吃的你,嫌饭太软的还是你。”邱少扬轻蔑地笑了一下:“天底下的便宜全让你一个人占了去,哪有这么好的事?”
周权看着邱少扬冷静的双眼,就像是一条冷血的蛇,在等待一个时机,然后给猎物致命一击。又像是一面巨型的照妖镜,让人无处可逃,原形毕露。
更像是他内心底的恐惧,时时刻刻想要冲破封印将自己吞噬。
“怪物,你是怪物。”周权只能想到两个字来形容邱少扬。
又一次听到这个形容词,邱少扬突然笑了一下。
就像蛇在吐信子,是危险的讯号。
未知的往往是最恐怖的。
邱少扬的反应,就像是一潭死水,突然荡起涟漪。
无人知晓,水下藏着怎样的怪物。
邱少扬道:“你不是第一个这样形容我的人,上一个这样形容我的人,被我送进了看守所,想来再过一段时间,法院应该就会宣判死刑。”
周权没有因此感到害怕,他并不害怕。
“闲聊了这么多,不如说说你是怎么杀了江凤霞,又是怎么骗过警方,将她抛尸在几十公里外的盘山公路下方的山涧之中。”
猝不及防地切入正题,连明堂都有些意外。
冲动过后,周权的理智已经恢复。
邱少扬看着他说道:“其实你还是挺优秀的,情绪收敛得很快,是在江凤霞的种种事迹之下,锻炼出来的吧。”
“习惯性戴上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来了。”
周权:“我没有杀江凤霞,就算你讲的那些都是真的,我也没有杀江凤霞,你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是我做的。”
周权笑着说:“你很聪明,能够洞察人心,但你没有我杀人的证据,所以你才会以这种卑劣的手段来攻击我。”
“你怎么就知道,我手里没有证据呢?”邱少扬轻笑,抬起眼眸,推了推鼻梁上即将垂落的眼镜,说道:“你觉得你可以看透我?”
周权:“你没有证据,不用诈我。”
邱少扬:“因为你将证据都销毁了。”
周权没有接话,也没有看邱少扬。
邱少扬摇头:“不对,你没有销毁证据,但你认为,我们不可能找到那个证据。”
周权还是没有说话,但他的手心开始冒汗。
“法医判断,江凤霞的致命伤是锤头造成的,我去过你家让李茹把家里所有的锤头都拿给我看了,没有符合凶器的那一把。”
周权稍稍有点儿得意。
邱少扬紧接着说:“但我们都没有看车里。车就是男人第二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