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整个懵了。
站在水池边,看着从水龙头与水管接口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往四周呲射的水花,她满脑子都是问号和感叹号,一时间甚至忘记伸手去关水。
她双手高高举起,像是四川熊猫基地里等着饲养员投喂盆盆奶的熊猫幼仔。
冰冷的水从她的发梢滴落,她脑子一片空白。
直到不远处淡淡的烟草味靠近。
“这个水龙头坏了。”
水呲声的兵荒马乱掩盖了男人的低磁声线,一只大手从身后伸出来,飞快地拧上了水龙头。
飞溅在口罩上、鼻梁上、眼睛里的水珠瞬间停止,卫枝茫然之中甚至没听清楚身后人在说什么,她抬起手揉揉眼,转身就看见比她高很多的男人立在她身后……
近距离的短暂四目相对,他比她想象中更加耐看,卫枝用力眨眨眼试图从那张偏白皙的脸上找到哪怕一个肉眼可见的毛孔——
于是。
站在她近在咫尺的人,清晰地看见一滴摇摇欲坠的水珠从面前小姑娘卷翘的睫毛上滴落下来。
“……”
悬在半空的食指指尖不可抑制地动了动,微勾。
几秒后恢复放松,手自然垂落。
关上水龙头,他站直了身,收回目光,摸了摸裤口袋,只从一包烟下面摸出一张擦雪镜用的眼镜布……
犹豫了两秒。
他把眼镜布递给满脸是水的卫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