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挂电话的时候好像看到了朱主任发愣的样子,估计他愣了会儿就摔下去了,配合那动作的还该有一句四川特色的问候语,“太阳你妈妈”之类的。
心里突然痛快了一下,我发现自己变成刺猬了,喜欢到处招惹别人,对谁都充满了攻击性。
痛快过后依然又只剩下痛和麻木。
我不知道我要流多少泪水才能干涸,谁发明的眼泪?谁发明的哭?谁,又能发明个控制泪腺的开关?我不想这样了,真的,太矫情了,就让我痛吧,让我的痛找不到出口,它不该得到宣泄。
这是惩罚!
我的白天,在眼泪中渐渐黯淡,是的,天又开始黑了。
这其间,我的电话响了无数次,没有方扬的,也没有肖淼的。
我只接了我妈的和刘畅的。
告诉我妈没事,强打起精神应付她半天;刘畅的电话是一片沉默,我没敢说话,也没敢挂上,就只能听他在那边呼吸。
最后他说他在小酒馆,让我过去。
出租车奔驰的时候一路拉扯着我的思绪。几个月前,也是在这条马路上,我和肖淼,嬉戏笑语,这一路的风景,没有变化,而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才多久呢,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
那时候,他们才初识;现在,他们已经诀别。
站在小酒馆门口,我听到音乐声,多么残忍!是那首异域的曲子,小酒馆的风格。
为什么不换一首呢?
我走进去,绕过两张桌子,招摇的成都男女旁若无人地亲吻,忘情的女子手搁在桌沿边,我无意碰擦了一下,换来一个白眼。刘畅在吧台的尽头,我怯懦地叫他,在他冰冷的目光里坐到他旁边。我欠刘畅的,我知道从此以后,再也还不清,我在他面前,再没有骄横撒泼的权利,一直就没有,我一直都欠着刘畅的。
服务员给了我一杯自调鸡尾,泛出香瓜的颜色和芬芳,我端着杯子看刘畅,这是他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