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走了一步,刀尖噗哧一声,深入皮肉里,溅出的鲜血逬射到了小皇帝脸上,他被吓得抖了一抖,双手下意识地松开了刀柄,扑进了裴確怀里。
裴確给他擦干净脸,抱在怀里轻轻拍着,笑的恣睢又嚣张,眼底却渗着寒意。
"押下去!"
"陛下,"卫泱挥手挡住了侍卫的动作,"陛下,臣能不能用这十年的师徒情分,换一个和陛下说几句话的机会?"
小皇帝把脸从裴確怀里探出来,他腮边还挂着泪痕。
"陛下,臣有话说。"
裴確低头给他擦掉了眼泪,小皇帝委委屈屈,瞪着一双眼睛看他,"什么话?"
"能不能私下说。"
小皇帝抬头看了看裴確一眼,迟疑了一下。
裴確搂着他的腰,脸上并没有不愿意的神色。
"陛下......臣这一去,这辈子怕是都不会和陛下相见了......"
卫泱捂着胸口,笑得凄惨,"我害了先帝,愿意以命相赔......"
"只是臣看着陛下长大,心里总有一些话没有来得及说,就这样走了,也放心不下。"
卫泱咳了几下,"陛下,臣最后的话,您就听一听吧......"
他说这话,嘴角又溢出几缕鲜血。
小皇帝的心头动了动,他从裴確怀里出来。
十年相伴的感情在这里,他不可能面对这一切,仍然熟视无睹。
裴確明白了他的意思,看了卫泱一眼,带人走了下去。
殿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陛下是不是恨我?"
他叹了口气,"陛下也应该恨我。"
小皇帝看着他,"你究竟想说什么?"
他上前一步,慕容纾后退一步。
"陛下在防着我?"
他说完话,不再向前,站在了原地,神色有些黯然。
"臣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但又总觉得不说些什么,这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
"这些年臣对陛下的心思陛下心里是不是明白的?"
慕容纾张了张嘴,神色黯然,"朕知道一些。"
"那陛下是不是曾经有过一个瞬间,也有考虑过臣呢?"
"朕以前年幼,并不懂得情爱。"他看了卫泱一眼,"太傅和朕自幼相伴,我们之间情谊当然深厚,朕拿太傅,当兄长,当老师,也是当玩伴。"
卫泱的目光浅浅地落在他眉间,"除此之外可还有其它的?"
"臣每次患病,陛下都亲自去府中探望;臣咳嗽一声,陛下也都会把手炉和披风拿过来;陛下还特许乘的车马直接驶入皇宫,难道这些都不能代表什么?"
小皇帝看了他一眼,"太傅又以为这些能代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