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悠悠的落到对方端来的糕点上,摆出一个有三分像他母妃的神态来,"就这些?"

见到他这个神态,黎晟的瞳孔瞬间放大,他张了张嘴,几乎要唤出那个名字来,最终又咽了回去。

"陛下要吃什么?"

慕容纾抬了抬下巴,神情冷淡,眼神淡漠,"朕就要吃那些。"

黎晟呼吸一滞。

一张少女的脸浮现在眼前,她一身飘飘渺渺的素白长裙,墨色长发用白玉簪高高束起。

微风吹动她鬓边的发丝,也吹动了她雾白色的衣摆,她朱唇轻启,眼神毫无波澜,"皇兄,你逾矩了。"

她看着自己,就像九天上的玄女看着庙中祷告的信徒。

纵使那信徒已经对自己又了非分之想,她也仍旧浑不在意,又或许说没有什么能让她在意。

她冷淡又冷静的冷落着他,"皇兄,你逾矩了。"

这张脸骤然显于黎晟脑海,震的他心神动荡。

这是他经年未醒的一场梦。

刚刚成年的皇子爱上了宗室里抱养回来的妹妹,在苦苦追寻了若干年后,终于能大着胆子,将一腔爱意满满的讲给对方听。

谁料对方连一个正眼都没给自己,只是极浅淡又极疏离地说:"皇兄,你逾矩了。"

这个场景深深刻在他脑海里,经年痴恋没有回应的一腔爱火被对方的一盆冷水浇下。

可惜这场火烧了太久,太久,已经不是一盆冷水就能浇灭的了。

烈火反扑,尤为猛烈。

在他心里,他那位黎国圣女的妹妹是一尊冰佛,而他这盆熊熊烈火,早晚会将她捂热。

可惜事与愿违。

黎晟回过神,带着爱与不舍看了一眼慕容纾,就像看着他失而复得的年少时的一场梦。

"那陛下再等等,等到天黑,入了樊城,本王一定尽力满足。"

"查不出来么......"

裴確垂着眼皮看着跪在地上的公良厚和京兆尹孔谊,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

"两位大人的脑袋,还是在脖子上待的太安稳了。"

这句话一出来,地上的两人脊背发寒。

公良厚瞬间扣了头,"千岁爷,今早接触过陛下的人已经排查过了,确实不是他们所为!"

孔谊跟着将脑袋按在冰凉的地面上。

"千岁爷的消息一传来,臣就将东西南北四门都封起来了,又让禁军在上京逐门逐户的排查,还是没有陛下的消息。"

"凭空消失了?他飞了?"

裴確按了按自己的额头,这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他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了。

只要一想到他的小陛下,一想到他落在别人手上,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受多少苦,这颗脑袋就开始一阵阵的疼,心底也止不住的发慌。

他以为这些年过去,他应该什么也不怕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