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加重了语气,"如今却连让朕戳一戳都不肯,你果然是骗朕的!"
"没有骗你......"
"臣确实连命都可以给陛下,但却不能让陛下戳一戳......"
裴確将玉瓷罐递给他,"不过臣答应了,让陛下在上面。"
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眉眼弯弯,"只是臣伤了手,动起来不方便,就劳烦陛亲自动手了。"
小皇帝接过瓷罐看了看,神色有些复杂......
他以为这是给裴確用的,搞了半天是给自己用的......
这自己给自己用,这也太尴尬了......
他咬了咬唇,软软的唤了声,"裴確......"
他看了眼最后一盏灯,有些羞涩,"那......那我们把灯关了好不好......"
"好。"
最后一盏灯熄了,殿内漆黑一片。
待到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才能就着月光看到影影绰绰的对方。
无边的黑暗中,瓷瓶闪着幽幽的光,好像在暗示着什么。
裴確见他瓷瓶凭空动了动,想着也是拿着瓷瓶的人手中有了动作。
他好整以暇的斜靠在床榻靠背上,指尖轻轻点着那实际上没什么用的木匣子,等着对方的动作。
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想来是因为不方便,他的小陛下将锦被脱掉了。
对面的人影突然一高,像是起来了一点儿,然后又矮了下去。
他将手臂靠在脖子后面,结合着对方在夜幕中的剪影,猜着对方的动作。
那瓷瓶晃动了几下,而后是瓷器相碰的声音,应该是盖子拧开了。
像是印证他的猜测一般,下一瞬,空气中传过来清清浅浅的牡丹的花香气。
瓷瓶处一暗,然后又一亮,他的小陛下轻轻哼了一声,暗黑的剪影微不可查地晃动着。
裴確轻点着木匣子的手指停了停,心底升起一团火,幽深的夜色中,眼睛亮的像是燃起的火把。
他起来了一点儿身子,"陛下?"
他的小陛下轻轻"嗯"了一声,这一声,娇娇软软的,尾音颤了颤,落在裴確心尖上,烧的他心口都跟着颤了颤。
他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陛下要臣来帮忙吗?"
"不......不用……"
萦绕在鼻尖的牡丹花香越来越浓,浓的像是要把他里里外外都浸上味儿了。
他看不清楚,也不敢再看。
他不敢再猜,也不敢再往细了想。
他怕对方再这样不远不近地诱着他,他万一把持不住......
万一......再把人给弄伤了。
他的人又后倚了一下,靠了回去,整颗心却像是被系在了小皇帝身上,就连对方的喘丨息粗丨重了一分,他都得尽力把持住自己,别起身拽着脚踝把人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