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忠"暖"了一声。

另一旁的田震早就从鸿宁殿过来候着了。

他见千岁爷出来,赶紧跟了过去。

裴確看见他,脚步又停了停,回过身去,"也别进去扰了陛下休息,水我已经喂过了,他什么都不要。"

"让他好好歇着。"

"是"

裴確回过头望了一眼殿门,迈着大步朝外走去。

田震紧紧跟着。

从那日宴请黎国和北庾使者开始,千岁爷就没回过鸿宁殿了,又是什么事都是唤人传话吩咐他,连见面都少了很多。

就今日来说,他们爷的喜悦可不止挂在了眼角眉梢,着走起路来,轻快得自己都要追不上了。

田震替他打心眼里高兴。

千岁爷这一路走来不容易,糟心的事儿多,落埋怨的事儿多,挨骂的事儿更多。

反正外人看来太监是一群不健全的阉人,男不男,女不女的,阴沉沉的吓人。

这宫里宫外的,谁能看得起小太监?

别说那些大户,但就是种地吃饭的升斗小民,要是家里有两斗谷子,也断断不会把孩子送到宫里来!

这红墙绿瓦埋了多少骇人听闻的腌臢事,要在宫里生活,是个和善好说话的,早被别人磋磨欺负死了。

要想活命,谁不得把谁不得把一颗心修炼的通通透透的,七窍玲珑的,才能勉强喘着气,挣出一口饭来?

如今他们千岁爷的日子舒坦,他们自然也就跟着高兴!

更何况好事不止一粧!

田震碎着小步追上,"爷,今儿奴才这一醒,就听到喜鹊在外面喳喳叫,果然就有好事来了!"

裴確步子缓了缓,脸上笑意不减,"什么好事儿?"

"爷!小姐的消息,有门了!"

裴確步子停住了,他脸上神色几经变幻,才转过脸来。

"找到了?"

田震缩了缩脑袋,"那倒没有......不过,有了确切消息,当年裴府大难,小姐被护院悄悄带着逃出来了……"

"虽然现在还没找到小姐具体的行踪,不过能肯定还活着!"

裴確蹙了蹙眉,脸上的笑意尽数敛去......

他竟然沉溺爱海,忘了十年前裴府那场惨案,忘了他颠沛流离在外,死生不知的妹妹......

他深深吸了口气,言辞冷厉,"继续查!"

然后继续迈开步子,朝资政殿走去。

没了小皇帝的早朝上的索然无味。

裴確端着茶盅,懒懒倚在太师椅上,看着下面自己的人和卫党争论不休。

你来我往,互不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