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英摇头失笑,语气转缓道:“十七岁的年纪,哪里学的这么老成。”
明溪听她松缓的语气,直起上身,笑道:“自然是有把握才敢这么做。倘若叫一个烂污东西执掌一方,岂不是我的罪过。”
田英招手示意她坐下,追问大开书院的事宜。
明溪把她的想法讲给田英听,说到招收女学生时,特意在“女学生”三字上加重语调。
田英听后久久不语,食指骨节弯曲,有一搭没一搭叩响桌面。
约莫一炷香后,田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眸中蕴含着难以言说的震撼。
“你要让女子和男子争权。”
明溪解释道:“不是争权,是一起治理天下。天下之事,不仅是男子的责任,也是她们的责任。”
田英低声重复明溪的最后一句话,她们的责任,单单这样说,她便感觉口齿盈香,心生向往。
有那么一刹那,田英甚至在想,倘若当年她以女子之身统领魏博牙军,而不是选择下嫁薛义山,会不会出现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个女节度使。
她想,或许是会的;又或许她压不住牙军,现在已是枯骨黄土。
明溪再次起身,冲田英作揖道:“有一事,还请夫人助我一臂之力。”
“何事?”田英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她截下信后连日赶路,听明溪解释完,紧绷的弦松动,疲劳感渐渐涌来。
明溪笑道:“还请夫人以魏州的名义,招揽我的三叔,”她顿了顿,“夫人安排人手守护清河崔家,想来已经确定我的身份。”
尽管明溪用了“守护”一词,田英的脸上还是浮现尴尬之色。
她两瓣嘴动了动,似乎想解释,却没能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