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宛平娘子当初说我们入伍就有酒有肉,后来我们不就吃上肉了吗?”
“就是。”
明溪拍了下女人的肩膀,穿过她们,走向城楼中央。
哪怕此刻战事已停,士卒们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清理尸体,城楼中央还是堆积着大量的尸体。
明溪从左至右穿过城楼,一路走来,她看见许多曾经一起喝酒吃肉赌钱的同袍,他们都没了生息,静静地躺在地上。
他们之中,有人臂膀被砍去,有人脸上留下一道骇人的伤疤,有人肠子外露,也有人……
“等等。”明溪叫住搬运同袍尸骨的士卒。
明溪快速走到他们身边,揭开挡住尸体下半部分脸的灰色围布,熟悉的面容暴露眼前。
她记得他。
第一次看见他,是在和二豹的比武赌局。
他腼腆地笑说:“刚刚看你跑了,还以为是尿遁,我就押二豹赢。”
第二次则是在春四娘和那个挑了两个月大粪的五十夫长比武赌局。
他咬着牙,决定相信她,用为数不多的十几个铜板押春四娘赢。
当然,春四娘没让他失望。
不过可惜的是,那场赌局最终没能成局,她始终没有带他发财。
她还记得赌局未成时,他也只是笑着挠头。
多么鲜活的一个孩子,恐怕连十七岁都没有,此刻却肌肤冰冷,永远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