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被废为庶人的陈氏,听怜奴儿随口议论她昨日所穿的衣裳,以为这是一个能拿捏她的把柄,做出什么找死的事。
明溪斜倚铺着厚厚褥子的贵妃榻,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她斜了眼激动地跪坐在身侧的怜奴儿:“但愿你说得是要紧事。”
怜奴儿神色慌张地环视四周,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递给明溪。
她本打算留着这张纸条静待来日,没成想半夜做了个噩梦。
梦见整个京城风言风语,说贵妃穿龙袍,意图篡位。永嘉帝为了贵妃,下令查清流言源头,结果查到陈氏身上。
陈氏是她的婢女,大家都以为是她做的,哪怕她最后拿出陈侍郎亲笔的纸条都不好使。
永嘉帝掐着她的脖子说她没有一早通禀,就是罪不可赦。
吓得她当场惊醒,浑身冒着冷汗。好不容易挨到天亮,简单拾掇拾掇就赶往关雎宫。
总之,是陈氏找死,她也没办法。
明溪展开纸条,看了眼纸上的内容:“你是怕她会牵连到你。”
怜奴儿紧抓贵妃榻的扶手,用力到指节泛白:“臣妾当初入宫只因籍契被她捏在手中,臣妾也无法。但是自入宫以来,臣妾安分守己,从未冒犯娘娘。”
她吸了吸鼻子:“臣妾出身青楼,没有眼界。一朝入宫成了昭仪,荣华富贵受用不尽,臣妾已心满意足。”
怜奴儿退后两步,她恭顺地叩首:“求娘娘成全,臣妾不想被她拖累至死。”
明溪盯着身子抖成糠筛的怜奴儿,发髻间的步摇随她动作轻晃,叮当作响。
“罢了,将陈氏送到杂役房当差。”明溪慢条斯理走到燃到尽头的红烛前。
飘摇的火舌瞬息将纸条吞没,余下零星灰烬落在烛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