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戴不菲, 静静立在她身前,仿佛真像一个自幼娇养深闺的大家小姐。
明溪不等老太太从她的蜕变中回过神来,自顾自寻了一个白瓷瓶,将桃花斜插进瓶中:“外祖母, 孙女把花摆在窗下, 您觉得如何?”
南安王妃遥指桌面, 打趣道:“就摆在桌上,用膳食时我看了娇娇折得花,食欲必定更上一层楼。”
“那不行,青玉观的斋饭色香味俱全,”明溪端着小脸拒绝,“要是斋饭香味掩过花香,岂不辜负孙女的心意。”
“你啊你啊,真真是古灵精怪,”南安王妃无奈笑骂,转头看向老太太时好似怀了一分歉意,“女孩性娇,老夫人不要见怪。”
明溪看得清楚,在南安王妃说完这句话时,老太太脸上的悔意加深一分。
她现在定然是在后悔。
如果当初好好待自己,是不是能多得一位乖巧守礼的孙女,环绕她的膝下,享受天伦之乐。
可惜的是,从她在乡野村舍睁眼的那刻起,她就没打算和江阴侯府摒弃前嫌,和平相处。
明溪默默将白瓷瓶放至窗前的檀木桌上,南安王妃抬手招她过去,明溪复又坐到南安王妃身侧。
“此事关乎于你,外祖母还是想问一问你的意思,”南安王妃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拍明溪的肩膀,“倘若你阿娘和江阴侯和离,你愿跟着你阿娘还是留在侯府?”
“孙女要跟着阿娘,”明溪霎时红了眼眶,略微哽咽,“江阴侯不喜欢我,我不要他做我的父亲。”
老太太面子上挂不住,苦口婆心劝道:“玉儿,你终究是侯府血脉,怎能弃你父亲而去?”
明溪一本正经摇头:“他宁愿相信宁瑾欢的花言巧语,也不愿相信我所说的真话。”
她委屈地嘟着嘴:“明明只要你们肯去查,就能查到宁瑾欢教了我什么。可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断定是我扯谎,既然你们不仁,我又为何要讲义。”
“为你回府,侯府出资千两封那农妇的嘴,旁的绫罗绸缎女使院落,祖母自认为并未对不住你。”
老太太纵然不喜欢南安郡主作儿媳,如今真要和离,明溪知道她还是慌神了,否则也不会说出这种得罪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