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郑薇绮迅速接话,瞥了他一眼:“什么神不神的?不正经。”
心情大起大落好像在坐过山车,宁宁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对啊!就是啊!那绝对只是很正常的疗伤手段,也只有贺知洲会胡『乱』给它下定义。
她和裴寂到目前为止特别特别清白,嗯没错,就是这样。
她心安理得地自我安慰,不成想在下一刻,就听郑薇绮正气凛然地振声道:“那分明就是双修入门嘛!”
宁宁:……
宁宁大脑宕机,呆立当场。
双——修——
双修不都是,男男女女,不着寸缕,这样那样,不可描述吗!这个词还不如“神交”呢!
“这有什么差别?”
贺知洲同她有来有回地搭腔:“反正都是一个意思——诶,宁宁,你没把这招用在别人身上吧?”
宁宁大脑快要爆炸。
整具身体仿佛盛满了沸腾的热水,咕噜噜冒着小泡泡,她一时间慌『乱』不堪,只想找个什么东西把自己裹起来。
她用过吗?她没用过吗?不对不对,这个稀奇古怪的法子,似乎是裴寂先行用在她身上的吧?
视线悄悄往身旁挪,无声无息落在裴寂脸上。
他也在看她,微张了唇欲言又止,像是要解释,却又碍于其他人的存在无法开口。
哦,他的耳朵也红得厉害,一直蔓延到白玉般的颈间。
宁宁收回视线,努力挤出一个干笑:“当然没有啊。”
“那就好。”
贺知洲来了兴趣,滔滔不绝地科普:“我听说那是非常亲密的两人才会做的事儿,话本子里,男女主就是靠这样来——咳,就,大家都懂的,稍不留神就擦枪走火了,好刺激的。”
不,她不想懂。
宁宁握着筷子的手越来越紧,脑子里也越来越懵,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贺知洲住口!!!
她说不出话,抿了唇低着脑袋,猝不及防间,忽然察觉手指上覆了层软绵绵的力道。
低头看去,才发现原来是裴寂把手伸到桌下,悄悄勾了勾她的指尖。
这虽然是个安慰的动作,可一旦出现在此时此刻的情景下……
果然更叫人害羞了。
宁宁觉得自己脸上像在被火烧。
偏偏天羡子还在呵呵傻笑:“哎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不要讲这个话题了,听得我怪害羞的。”
这是个爱剑如爱老婆的正统剑修,一辈子估计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
不过最害羞的并不是他。
“那个,”宁宁在这地方坐不下去,不想让其他人见到自己脸上可疑的红痕,匆匆站起身来,“我去看看,厨房里还有没有遗漏的糕点。”
她走得匆忙,来到厨房时,浑身的热气仍没有褪下,于是盛了一捧凉水,拍在脸上。
裴寂究竟是从哪儿学来的这种法子?她还以为是什么正经的疗伤手段,从那么早的时候,就稀里糊涂用在他身上,还问他……
还问他舒不舒服。
现在想来,简直暧昧得过分了。
——那不就是胡『乱』撩拨还不负责任的渣女吗!
宁宁正拼命拍脸,抬眼一晃,在门口望见熟悉的影子。
裴寂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薄唇抿成平平一条线,由于肤『色』极白,衬得耳廓红得厉害。
“那个法子,是承影教给我的,我不知道——”
他说得艰涩,却也真诚,始终注视着宁宁的双眼:“我不知道它是那种意思,多有冒犯,对不起。”
承影。
她和裴寂,一个来自对修仙一无所知的异世界,一个从小到大没接受过这方面的任何教育,被承影一诓,直接就诓了进去。
宁宁忍不住头疼,这位赫赫有名的上古剑灵,它到底是个什么脾『性』?
虽然这法子的确挺有用,为他俩修复识海起了不小作用,但……
她一边按压太阳『穴』,一边抬眼看向裴寂。
裴寂整个身子绷成一条直线,黑瞳晦暗不明:“你生气了?”
他在紧张,因为手里没有拿剑,右手紧紧攥在外衫上。
有被可爱到。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裴寂极少展『露』出如此示弱的模样,宁宁脑子里那些纷『乱』的思绪因他这道眼神烟消云散,没经过思考地安慰:“反正我们以后总会那样,就当提前适应——”
啊不对。
不对不对!她到底在说些什么猪话!裴寂的表情很明显僵住了啊!
宁宁变成一个不会动也不想进行任何思考的木头人。
她很认真地思考,关于时空回溯的可能『性』。
“我还不太懂……那些事。”
气氛凝滞须臾,裴寂接着她的话开口。
他红着脸,面上带了一贯的认真:“郑师姐送过我一些书册,我会好好学。”
裴寂说着一顿,加重语气:“我学东西很快。”
宁宁睁圆了双眼看着他。
郑师姐!师姐你都做了些什么啊师姐!郑师姐和承影剑灵究竟是些什么不靠谱的狠角『色』啊!!!
裴寂怎么能用如此正经的口吻讲出这种话?这人都不害羞的吗?剑修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还有什么叫“学得很快”,她她她、她又不着急,虽然——
宁宁没办法继续往下想。
“你你你别说了。”
面『色』绯红的小姑娘抬手捂住他嘴唇,似是极为羞恼地皱了眉,忽地松了手,踮脚在他唇瓣落下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宁宁亲完就走,一边走一边拿手搓脸,试图让醒目的红晕消退一些:“走啦,吃饭吃饭。”
少年剑修怔怔望着她的背影,用指尖轻轻触碰被亲吻过的地方。
那些话于他而言,同样难以启齿,如同糜丽幽邃的洞『穴』,从来只在外边遥遥相望,不敢走近探寻。
因而直至此刻,他的耳根仍在滚滚发烫。
不过,若是同她——
裴寂微微低了头,眼尾嫣红愈深,自唇角溢出一抹浅笑。
不久前的那个深吻历历在目,他食髓知味抿了唇,轻轻应了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