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宝宝许曳跟着接话:“怎么感觉如此生疏?”
“我喜欢他,他对我没兴趣呗。”
乔颜借由手掌的支撑昂起头,望向湛蓝如洗、宛如明镜的天空,瞳孔里尽是黑沉沉的『色』泽,像是一潭幽暗沼泽,令人透不过气:“尤其是大战之后……他原本还会温温柔柔地跟我讲话,大战后却刻意与我拉开了距离,变得冷漠许多。有时我们俩就算见了面,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跟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宁宁熟读古今中外各大虐心巨作,狗血喝了一盆又一盆,只觉得这剧情听上去格外耳熟,轻言细语地安慰她:
“或许他并非讨厌你,只是由于自己灵力全失、连走路都是问题,不愿拖累于你,让你在他身上花费太多心思和时间,所以才故意疏远——这样离别的时候,也不会觉得有多么伤心。”
“我才不要这样的‘故意’。”
乔颜哽咽一下,抚『摸』上手腕的一串碧绿穗条,硬撑着继续道:“娘亲也是,总想要替我决定这样那样的事,可我压根就不愿那么做——他们总觉得是为了我好,可我不怕死掉的。”
一时间没人再说话。
五个各怀着心思的年轻人一并站在长廊之上,看天边夕阳西下,被远山吞噬橘红『色』的朦胧余晖。
四下安静极了,最终还是贺知洲小声开了口,试图笨拙地转移话题安慰她:“乔姑娘,你手上这个就是千丝穗?挺漂亮的。”
她曾经说过,自己也给喜欢的男孩子送过一条,可惜对方并不用心,不知什么时候将它弄丢了。
这回许曳终于有了话语权,一本正经道:“这个我知道!当初我给师姐买过一盒口脂,她收下时嫌弃得不得了,以后也从没拿出来用过。”
他不知想到什么,嘿嘿笑了声,耳廓泛起浅浅的红:“但有次我去她房间,居然发现那个盒子被很小心地放在书桌上,每天一回房就能看到的那种——所以你不要太伤心,说不定他偷偷『摸』『摸』把它藏着,时不时拿出来看呢。”
许曳说不下去,兀自捂着脸低下头笑,脸庞红成一片。
这句话一出来,神情变化最大的并非乔颜,反而是裴寂略显局促地抿了抿唇,眼底阴翳更浓,一言不发地低下头去。
宁宁自然不会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随着乔颜走到栏前,用手撑着脸颊问她:“乔姑娘,等秘境开启的时候,你打算怎么办?”
乔颜沉默许久,终是摇了摇头。
众人劳累一天,约定明日再一同探寻灼日弓的去向,今晚先好好休息,恢复精力。
宁宁左思右想总觉得奇怪,在屋子里怎么也闲不下来,于是出了房屋,打算独自透透气。
傍晚时分的整个秘境都蒙了层淡淡血『色』,天气跟渣男一样冷热不定。
白日的暑气未消,把树叶与青草的顶端『揉』成皱巴巴的模样,像是垂垂老矣的病人,怎么也提不起力气。
唯一清凉些许的,只有瀑布之下。
宁宁本打算去那里乘凉的。
没想到刚走到水潭旁,便猝不及防见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裴寂穿着黑衣站在瀑布前方,飞溅的水雾织成细密的白网,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站在潭边远远看去,只能隐约见到他五官模糊、身形纤长的漆黑影子,那腿长得,随便劈个叉,都能把她天灵盖给劈没了。
水光倒映着天边血『色』,细细望去时,竟有丝丝缕缕的黑气自他身后溢出,恍若盘旋而上的蛇或藤蔓,阴冷诡谲、悄无声息,宁宁只不过晃眼望去,心头便不由自主地一颤。
对了,原着里曾经一笔带过,裴寂在秘境之中魔气复发,便只身入水,试图用潭水的凉意缓解魔气焚身。
然后——
这段经过实在写得流水账,还没等宁宁想起后来发生了什么,就听得脑海里猛然响起一阵滴声。
那样熟悉,那样『迷』人,如同阎王爷在半夜勾了她的魂。
[叮,任务发布!]
[你在秘境中探寻许久,竟在水泊中见到了死对头裴寂!裴寂魔气缠身,想必意识不清、极度虚弱,想起他曾经让你吃过的苦头,你下定决心要一雪前耻。
本打算趁机偷袭,想起玄镜外的长老们,忽然灵机一动,改了主意——
若是所有长老都见到他魔气发作、伤及同门,那定会是一出好戏。]
[请按照原文剧情,走进潭中接近裴寂,扰他心『性』,引之入魔。]
“等、等等!”
宁宁望一眼水雾里少年纤瘦的影子,急急问道:“现在?!”
这招伤敌一百自损八千,不至于,真的不至于啊!
以他们两人的关系,她定然不会狠下心伤他,要是裴寂一个不留神,长老们所见的就不是什么“魔气入体伤及同门”,而是“花季少女死如烟花之绚丽,于瀑布前炸成血花”。
系统应得毫不犹豫:[现在,立刻,马上。]
宁宁:呵。
你这磨人的豆浆机,闭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