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是非常普通、毫无灵力可言的那种。
宁宁:……?
猫咪小巧,白兔可人,双双蜷缩在女修手心,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丝杀气。
而那女子轻轻一呵,用了破釜沉舟的语气:“开始罢!”
两只动物得了指令,耳朵皆是悠悠一晃。
兔子睁着红通通的大眼睛,长长的耳朵软绵绵地摇来摇去,似是颇为惬意般抬起爪子,『揉』了『揉』自己圆嘟嘟的脸。
猫咪尾巴竖得笔直,双眸如同浸了水光的玻璃,倒映着明晃晃的水光,末了乖巧地一滚,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轻软软糯乎乎的:“喵~”
许曳惊了。
你有病吧!这就是你们御兽宗的镇门之宝吗!谁会因为一只兔子一只猫就停下进攻啊!这种弱智的手段连傻子都不会中招好吗!
他赌一块灵石,那女人在下一瞬间就会被钟杵敲中脑袋,治一治她的小脑偏瘫。
没想到明净竟瞳孔地震,现出了极度的惊恐之『色』:“啊可恶!”
——不!会!吧!
半空中的僧人陡然一滞,然而周身汹涌浩瀚的灵气已经无法撤回,明净最后看了一眼猫咪与兔兔水汪汪的大眼睛,嘴角溢出一抹轻笑。
然后猛地把钟杵往回一收,灵力回『荡』、钟杵如雷,所有的攻势须臾反噬——
竟当场表演一个我杀我自己,被钟杵锤飞三丈之高!
许曳默了,宁宁惊了,裴寂漆黑的眼底无甚亮光,抱着剑皱起眉头。
但见明净被自己的钟杵撞飞老远,光秃秃的脑门在半空划出一道优美弧线,最后凄然落地,噗嗤喷出一口血花。
——结果这人更有病啊啊啊!!!
许曳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宁宁亦是心情复杂。
这两位真是一个敢想一个敢做,要是生在二十一世纪,肯定能在有朝一日相逢于精神病院或医院脑科,高唱“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师兄!”
明空见状大骇,赶忙跑到自家师兄跟前,一颗卤蛋似的脑袋尽显悲怆:“你哒哒的敲钟声是个错误,怎样的一场落叶匆匆,让死亡也这般灿烂从容。”
——这光头在说啥?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我本欲杀之,奈何它们实在太可爱了。”
明净有气无力地呵然一笑,答得气若游丝:“其实一路走来,每一个季节都有残缺,每一个故事都有暗伤。我厌倦了争夺与杀伐,只愿守着一树似雪梨花,守着一池素『色』莲荷,缓慢地看光阴在不经意间老去。”
——这光头又在说啥???
一旁的御兽宗弟子『露』出如同吃了苍蝇般的神情。
他们这边打得热火朝天,妥妥的热血仙侠剧情,那两个梵音寺的和尚却在兢兢业业表演苦情,真是恶心他妈夸恶心,好恶心。
“梵音寺的和尚都如此吗?”
宁宁皱着眉:“都这样了,居然还要硬凹文艺人设?”
钟杵受了灵力冲撞,不像梵音寺僧人那般拥有功法护体,转瞬之间碎为齑粉。
明空与明净生生演出了黑发人送白发人的凄凉,那女子收回兔子与猫,眼底划过冷笑:“如今你没了武器,唯一的师弟又是个只会防御的护盾,二位注定逃不掉了,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谁说我没有武器?”
明净抬手抹去嘴边血花,轻轻咳嗽一声:“只要心中有武,万物皆可为武。”
宁宁有些迟疑:“莫非他还有另一个钟杵?”
“不对。”
裴寂低声应道:“他所用的钟杵用材非比寻常,想必很难造出……那僧人是想用别的物件作为武器。”
别的物件?
可明净灵力汹汹,凡俗之物别说是充当钟杵,就算仅仅受了灵气的一点冲撞,都会顿时碎裂。
要想找到一个坚固不催、不会被冲撞所伤的物件——
宁宁瞳孔骤然一缩。
不、不会吧。
明净微微一笑,从地上勉强爬起来,口中所说的话却是叫人遍体生寒:“明空,准备好了吗?”
明空双手合十,浑身散发出莹莹金光,像是刚从卤水里捞出来的蛋壳:“师兄,来吧。”
“等等!”
御兽宗的青年满目惊骇:“你们万万不要想不开!”
两个和尚同时『露』出深不可测的笑。
“佛说,我只有三天能给师兄当钟杵。”
明空双手合十,目光飘然下落,端的是慈悲为怀、温润祥和。
而他的声音亦随着身体飘散在半空,带着男播音腔的情真意切,一字一顿:“昨天,今天,明天。”
在逐渐转黯的夜『色』里,身形高大的僧人举起另一具立得笔直的身体,如同抡起一根大棒。
明空的脸上仍然带着微笑,一颗悠悠发光的头颅被抡出一百八十度曲线,重重撞在那顶大钟之上。
佛光四起,嗡鸣大作。
许曳已经丧失了全部言语,一旁的御兽宗弟子则顶替他的作用,用声嘶力竭的嗓音咆哮出那几个深深印刻在他们心底的字句:“你们有病吧!!!”
“好家伙。”
饶是贺知洲也看得目瞪口呆,直呼厉害:“就这觉悟,今年感动中国年度十大人物要是没他俩,我绝对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