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后退一步:“温长老,它还在龇牙!”
哪知温鹤眠那厮更加兴奋,站在一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笑得温润如玉:“宁小友别怕,它定是想要与你亲近——你不是也挺喜欢它?二位实乃有缘。”
宁宁:……
汝娘也,有缘你○。
玄虚剑派那么多人,这位出淤泥而不染的温长老,是唯一一个能把她回回『逼』到想骂人的狠角『色』。
一开始宁宁只是以为他黑心肠,万万没想到此人就是朵不谙世事的盛世白莲花,脑回路跟正常人完全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
真是复杂的五官也掩饰不了他朴素的智商,鼎鼎大名的将星长老温鹤眠,当之无愧“脑补帝”这三个字。
脑补一出,谁与争锋。
只要我的思路够『骚』,恶毒女配的套路就追不上我。
不愧是你。
绝望,宁宁现在就真的很绝望。
那只灰狼凶神恶煞地扑过来,唯一可以依靠的温鹤眠发动脑补神功,自行展开了一场《忠狼九公》的小剧场。
宁宁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只能迅速后退,在灰狼舞着爪子扑来时拔腿就逃。
暖阳融融,草地青青。
绿野晴芳之间,纤细灵巧的少女与憨厚腼腆的小狼你追我赶,一派令人心旷神怡的好风光。
温鹤眠欣慰至极,轻轻咳嗽一声后,垂眸望一眼手里的古籍。
古籍泛黄的书页上,摆着封字迹张牙舞爪的信。
[将星长老好!
天羡子门下的郑薇绮师姐又在山门摆摊,我路过时瞧了瞧,觉得这万花筒颇为有趣,便买下来随信寄给你。
只要把眼睛放在一头,用手转动圆环,就能看到非常漂亮的景象。
我已经学会了进阶剑法的第九式,想必再过不久,就能接触一些高阶剑法,到那时候,也就可以像师兄师姐一样下山历练了。
学宫的文试很快就要到了,希望我能顺利通过!
将星长老也请保重身体哦。]
原来他之前并未看书,而是在细细揣摩这信件。
信里依旧是小女孩随心所欲的自言自语,修长手指在信纸上轻轻摩挲,温鹤眠薄唇一抿,『露』出浅浅的笑。
宁宁一直在匿名给他写信,从未断过。
她伪装成新入门派的小弟子,因此信中并未提及她下山的历练。有时天羡子会来清虚谷里看望他,温鹤眠旁敲侧击,才知道她入了迦兰古城,击败魔君玄烨。
那女孩正是少年人的年纪,理应过得潇潇洒洒,肆意张扬。
就像现在这样。
远处少女的身影渐渐隐匿在树荫之中,或许是由于太过开心,不时传来兴奋的喊叫。
虽然有些听不清晰,但迎着扑面而来的清风,温鹤眠还是听见了其中的几个模糊字句。
九,追,我,不行,快来。
太急,糖。
她定是与小九玩得难舍难分,温鹤眠虽然看不见他们,脑海中却已然勾勒出了一人一狼此时温馨友爱的画面。
女孩笑得张扬,回头时云鬓如雾,随风而动:“小九,追我啊!你行不行呀?快来!”
顿了顿,又恍然大悟道:“是我跑得太急了吗?追到了给你糖吃哦!哈哈!”
活蹦『乱』跳、憨厚朴实的小狼:“汪汪汪!”
年轻真好。
宁宁哪里知道这人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她唯一明白的是,那匹杀气腾腾的狼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要是真像温鹤眠所说,宁宁与它能有什么亲密接触——
那对不起,只有可能是它用牙齿亲近她的脖子,然后一口咬断,彼此之间的距离为负五厘米。
宁宁虽然体力极佳,但已经跑得心烦意『乱』、没了耐心。慌不择路之下,只能求助于温鹤眠,扯着嗓子喊:
“温长老救命!这只狼一直追我,我快不行了!你快来!我真的没有太极急支糖浆——!”
宁宁面无表情回了山。
她与那只狼周旋许久,温鹤眠自始至终像个死人。
最后还是她趁着那人不在现场,直接一道灵气把灰狼拍晕。带到温鹤眠身边后,只说是狼跑得飞快,一不留神撞在树干上,顿时没了神志。
温鹤眠颔首轻咳一声,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场景,淡声应道:“无碍。小九时常如此,只可惜宁小友今日无法再与它嬉戏,不如改日再来。”
宁宁皮笑肉不笑。
那还真是多谢您哈,今天的嬉戏可真是永生难忘。
总而言之,当林浔晚餐归来,与宁宁面对面碰巧遇上时,被她的模样着实吓了一跳。
他曾经漂漂亮亮的小师姐衣衫褴褛,破破烂烂,长发『乱』飞,像是被煮烂的面条,让他不由自主地又有点饿。
当她面『色』惨白地独自走在树荫里,犹如心有不甘前来索命的女鬼,还是怨气极深的那种。
“小、小师姐。”
小白龙吓得声音直抖,手里的西瓜皮哗啦一下掉在地上:“你讨饭回来了?”